再后来,他带了酒来,与人一起要了叶璟明的命。
如今故人已去,酒香不在,只余一室冬风,满地萧索,旧人昨日音容却如荒地野蛮横生的荆棘野草,非要在他心头刺上一刺。
孙闻斐回过神,转身走了。
他没有在叶璟明的旧居找到些什么,他又四处逛了半天,云幕低垂,天光黯淡,但迟迟没有下雨。
看起来周怀南算的卦并不准。
他又兜转了一会儿,遣散了暗卫,随意挑了间安静的酒肆点了两碟小菜,喝起酒来。
他落座不久,外头的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原本寥寥无人的酒肆涌进许多躲雨的行人,扎堆的人多了,小小酒肆登时喧闹不已。
店里鱼龙混杂,唯一一个小二忙得不可开交,叫一小堆行乞的人也趁机簇拥入内,向吃酒的客人讨起钱财来。
他们伴着客人的驱赶和叫骂,讨了一桌又一桌,眼看就要近到孙闻斐的跟前,孙闻斐眯着眼,意兴阑珊地看着四周,他掏出一枚银子按在桌上,抿完杯里最后一滴酒,起身要走。
“大人们,行行好吧。”
那些谄媚又无赖的乞丐离他越近了,他本不欲多留,眼神无意瞥见其中一道身影,一瞬心神剧荡。
原本佝偻着的乞丐直起身来,似身有隐疾,他受不住般敲了敲后腰,那侧影扁薄,可见其人瘦可见骨,他兀自又走两步,步伐一长一短,竟还是个瘸了腿的。
孙闻斐神色一凛,快步上去一把便扣住那人肩头,那人浑身一颤,仿佛骇极,拔腿便是要跑。
孙闻斐皱起眉头,强行要掰过他的脸来,被抓住的人挣扎不已,两只手胡乱挥舞,将眼前一桌酒菜悉数掀翻,孙闻斐一扫腿,轻易将他撂倒在地。
二人动静太大,惹得四周纷纷侧目过来,一旁的客人早已骂开了,孙闻斐置若罔闻,他冷着脸一把抓起伏倒在地的男人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来。
不是叶璟明。
孙闻斐下意识地松开手,眼里怅然若失,男人在他手底下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身子抖如筛糠。
他已惹起了太多人的注意。孙闻斐撒开手,抛下两枚银钱,拔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