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杰眼尖,一眼看到那汉子旁边的姑娘就是之前的采莲女。这倒是有意思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而楚慕一听是这地方的地保,就把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在下楚慕,我们三人来这里寻一个人,就是征战西北五年的杜老元帅,你可知道他的家宅在什么地方。”
那中年汉子听完叹了一口气道:“哎,各位是在朝做官的吧,实不相瞒,杜老爷子在十几天前已经驾鹤西行了。”
杜杰原本还不知道发什么的脸猛然变得苍白,他瞪大了眼睛破口而出道:“不可能……”
那自称地保的中年人看杜杰反应这么大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公子,实不相瞒,杜老元帅在十几天前突然恶疾,不到三天就撒手人寰。老元帅走的如此之快,也让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乡里的乡亲集体给他办的葬礼,杜老元帅临走前就一个老奴在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哎,可怜这一代人杰居然最后会这样的下场。”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杜杰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他摇摇晃晃指着那人怒吼道:“我不信,我不信……”
楚慕一看不好,跑过去扶了一把杜杰,这一扶不要紧,杜杰一口急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楚慕暗叫一声糟糕,赶紧给杜杰顺气,好半天杜杰才缓过来,他流着泪颤颤巍巍的对那个中年人说:“求大叔……求您带我去我爷爷的墓前。”
“你爷爷?你是杜老元帅的孙子?”这回轮到地保吃惊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杜杰很多次,然后对着旁边的人咬了咬耳朵,那人听完点了点头,然后飞快的离开了。可没过一会儿,那人又折了回来,不但那人回来了,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头,那老头脸自左上而下有一道非常狰狞的疤痕,皮肤黝黑,身高七尺,在人群里一站就好像半截黑塔。这老头跟着那人回来,左看看右看看,一眼看到杜杰脸色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杜杰身边说道:“少帅,您怎么回来了。”
杜杰一看来的这个黑老头,哇一声哭了出来:“邱爷爷,我爷爷是不是死了,他怎么会死了?”
那个黑老头哈哈一声大笑:“少帅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老爷在家好好的呢,走!我带你回家。”说完把杜杰从地上拉起来,回头看见那个地保说道:“这是我家少帅,以后看清楚了,别看到谁都说我家老爷死了,不长眼的东西。”
那地保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一脸羞愧的冲着杜杰连说对不起,黑老头根本就没再搭理他,拉着杜杰的手就走了。
在去杜宅的路上,杜杰好半天才平复了悲伤之极的心情。他抬头问那个黑老头道:“邱爷爷,刚才的那个地保为什么要说我爷爷死了?难道这地保仗势欺人?”
“怎么可能?别说在一个小小的宁泽,就是在整个浙州府谁敢找老爷的晦气,只不过老爷有吩咐,若是有人来寻他只管告诉别人他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看我现在都不敢叫元帅了,天天得喊老爷,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那邱勇无奈的说道
这黑老头名叫邱勇,做了杜伟元帅十几年的副官,是杜伟从一群死囚犯里救出来的,也因为如此,这邱勇踏踏实实的跟着杜伟打了十几年的仗,等杜老元帅挂印辞官以后,这邱勇又跟着杜伟回到宁泽做了杜家的老奴。
邱勇在军里虽说是副官,但只听杜老元帅一个人的话,即便是监军也根本不搭理,弄的他在军队的高层里人缘极差,还好,杜老元帅护短,只要不是什么大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这邱勇忠心耿耿,杀敌的时候又奋勇向前,他脸上那道疤痕就是当年救杜杰的时候被敌人所伤,从那以后杜杰待他如带自己爷爷一样。
邱勇爱极了杜杰这个孩子,当年杜杰的爹娘被害死的时候,杜杰哭的死去活来,邱勇守了他整整十天,当时杜家已经人丁不旺,杜老元帅听到这噩耗的时候气急攻心,几乎昏死过去。更是多亏了邱勇带着虎卫日夜围在中军帐外,才没发生兵变。所以,若是说整个西北军里哪个将军最会打仗,杜杰说不好,但是若是要说自己爷爷最喜欢哪个将军,非邱勇莫属。
杜家的老宅在整个乡的最中心的位置,杜家是大门大户,几代累下的房产。这里的建筑怕是有百十来年了,古朴而素雅,门外的河流被引进院子里,然后顺着整个杜宅一圈再被引出来,院子宽敞的很,池塘垂柳荷花。杜杰虽然是第一次回来,但是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讲他在老宅的时候,心驰神往,如今终于回来了。
一行四人高高兴兴的走到了杜宅的门口,邱勇乐呵呵的跑去开门,结果没等他伸手,门自己从里面开了。从院子里走出一个穿翠绿色长裙的俏皮丫头,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了看邱勇身后的三个人。
邱勇一看笑道:“鸾丫头你怎么在家?是不是想你邱爷爷了。”
那丫头没搭理邱勇,迈过他走到杜杰面前:“你是杜杰哥哥吧,杜杰哥哥好,鸾儿给你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