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束一边接受现实,一边又恨恨。啃咬乌涂尔几下,嘶哑说道:“若是现在得空,又是在宫里头,我定要叫你三四日下不了塌……”
听了这话,乌涂尔吃吃笑起来。觉着两个人或许不应该一见面就干柴烈火,以至于现下谁也不能控制好自己。他喟叹一声,黏着太子道:“世上还有这般厉害的人?我想着,殿下不会是哄人吧。”
“哄谁能哄你么?”程束见他有意挑拨自己,还不太相信的模样,附身上去又是一顿磋磨:“莫不是嫌我老了?准备另觅新欢?”
“休提此事……”乌涂尔知道他到底是狠狠吃了丘兹大汗的醋,不止一缸,恐怕有很多缸。虽说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却也是有些亏欠,便不想叫他再提这个,也一遍一遍的蹭他:“殿下在我心中伟岸的很,怎么能老?再者说,我的忠诚殿下怎会不知?卞旭辉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为何不能威胁我。”
他往日说话不会这样,可此言进了程束耳朵里却变了一番滋味。太子顿时冷静了下来,不在撩拨,却是抱着他道:“乌涂尔,随我一道,是委屈你了。”
乌涂尔眨了眨眼睛,有些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怎么委屈?”
“跟我一道,便是要做那千人指万人说的逆徒。”程束道:“我一日前途未明,你就一日不能见光。我想要掌控十四属国的权柄,你也要做先锋,能不叫天下人指点么?终究是我一念私欲,拉你坠入这无间地狱。”
太子向来是胸有沟壑、高瞻远瞩。乌涂尔却听他说这些话,听进去了,不是没有酸涩之感。他说的不无道理,自己本作为越国王子,却要将自己的国家全全交给旁人。即便太子不会对属国百姓做什么……毕竟是要治理天下,而不是要杀人放火。可他一旦交出去权柄,先不说百姓们如何想法,恐怕其他的属国王室都要恨透了自己。他乌涂尔可以不在乎权力,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
再说……他从未想过能和太子走到如今的地步,但既然走到这一步,定然是想要众人祝福。但他们一个身为大胤太子,一个又是越国国主,如何能在动荡时刻随便说出感情?
倒不说南风如何不能被人接受,而是他们身处在此地位,要对太多人负责,早早说出关系,只能平添烦恼罢了。
程束说出这些话,见乌涂尔也沉默下来,心中不免苦痛。即刻拉着他的手说道:“你别难过,在外是在外,在内又是不同的。”
“天生我要做了大胤皇帝,我不能违抗,也不能看着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但在内里,程束便是程束。从生来就是个爱好男子的离经叛道之徒。”程束说的真切:“乌涂尔,我心里唯有对你,也只有你。这么多年,我做太子和做自己,向来不同。我绝不会对你有半分不敬,更不会对你有半点权力施压……你别不信我,等着无有战事,你想要什么,我便是上天入地,都要给你!”
乌涂尔不过是一时没有回应,就听到他这番剖白,当即有些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