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学弟。”李萃群在七十六号总部礼堂门口迎宾,看到阔步走来的程千帆,他主动上前握手相迎。
“学长。”程千帆高兴的与李萃群握手,他凑近了,看了看李萃群的脸色,关切说,“学长脸色有些憔悴啊。”
“学弟有所不知。”李萃群压低声音说,“兄长我近来是茶饭不思啊。”
“却是为何?”程千帆惊讶问道。
“你近来也不来寻我吃茶饮酒,我还寻思着是不是哪里生分了呢。”李萃群笑着说道。
程千帆便直呼冤枉,两人便在礼堂门口吃烟聊了会。
就在这个时候,七十六号前院方向传来的争吵声音。
“怎么回事?”李萃群皱眉。
“我去看看。”胡四海赶紧说道。
不一会,胡四海回来了。
他冲着孟克图抱拳,“今天特殊情况,多有得罪,孟老哥莫怪。”
“徐老弟何时来沪上的?”程千帆埋怨样子说道,“怎么也不知会一声,若非今日相遇,竟不知道老弟来上海了。”
……
孟克图三人是王鉄沐的贴身保镖,他自然不敢太过得罪。
“肖组长说了戒急用忍,听令行事就是了。”一直沉默的丁零金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闭嘴了。
“麒零兄,勿要愁眉苦脸。”
“我支你一招,你可找陈先生寻一方,保管生儿子。”
“徐老弟?!”
于志强起身走动。
程千帆与李萃群又寒暄了两句,信步进了礼堂。
“因为只有和平救国才有出路!”
他又冲着于志强以及丁零金抱了抱拳,“改日,改日兄弟做东,请几位兄弟吃酒赔罪。”
“手下人粗鲁,让学弟看笑话了。”李萃群对程千帆说道。
“程兄。”
他发现了,这位于兄弟虽确实是一个好汉,不怕死,但是,做事情容易紧张、急躁。
程千帆很惊讶,与邻座的男子握手。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七十六号特工,“弄得兄弟们紧张兮兮,不把咱当自己人。”
他看到李萃群阴着脸,便赶紧解释补充说道,“我过去训斥了孟克图几个人,安排人将他们带到前会客室饮茶休憩。”
这引起了周遭负责警卫工作的七十六号特工的注意,有人看过来。
“不不不,这是好事。”程千帆正色说道,“隔绝内外,安全第一,这是好事。”
陈南海在台上讲演,他声音洪亮,说话的时候挥动着右臂,颇有气势。
说完,他还带着两个手下撤的远一些,不影响孟克图几人说话,以兹示好。
李萃群便笑了,他是知道自己这位学弟的,仇家众多,凡事必以安全为要。
“说定了。”闫泽凯大喜,说道。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今天不适合动手,那就不要想太多。”孟克图喝了口茶水,低声说道,“我们现在就是王鉄沐的保镖,一切如常即可。”
“为何要行和平救国之路?”
他打量着面前这位朋友,两人是在此前汪伪国党六大会议期间认识的,当时程千帆与徐白林、李实昀等多人一起,作为青年党员代表受到汪填海的‘亲切接见’。
……
程千帆微微一笑,也假装没听见。
“我前天刚到。”徐白林赶紧解释说道,然后他压低声音,“今晚本是佳人有约,却是突然被通知来参会。”
“你啊,这是爱美人不要江山啊。”程千帆便打趣说道,“别人想要挤进来此盛会还求助无门呢。”
一名七十六号特工迎上来,引领程千帆去座位落座。
孟克图看了丁零金一眼,看来这位丁兄弟是从骨子里非常敬服那位肖组长啊,这都还没正式加入上海特情组,没有见过肖勉,就句句不离肖勉指示了。
“李副主任。”胡四水报告说道,“是王厅长的保镖孟克图几个人要进来,弟兄们不让,发生了些口角。”
徐白林也没想到会在此迎接陈南海的圣诞晚宴碰到程千帆,而且此人还和自己是邻座。
特工小头目闫泽凯便露出尴尬笑容,“孟老哥说笑了。”
“我可不想来,免得两头坐蜡。”徐白林嘟囔了一句,然后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便讪讪一笑。
“我说你能不能老实坐下。”孟克图瞪了于志强一眼,没好气说道,“有尿就去撒尿,没尿就坐下来吃茶。”
“说好了。”孟克图哈哈大笑,“到时候我带两瓶好酒,咱们好生热闹一番。”
在双方都刻意交好之下,他与徐白林后来言谈颇为投契,也便成了朋友。
“镇定。”孟克图压低声音对于志强说道。
程千帆侧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两人看到有人注意到他们,也立刻闭嘴。
“这两人嘴巴真欠。”徐白林凑过来,说道。
程千帆看了徐白林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大家都明白。
陈南海出生于晚清的一个官宦之家,其父亲陈志美原本是武官,因镇压太平天国运动有功,被提拔为广西提督,六十岁的时候才得了陈南海这个儿子。
故而那人言语中有戏谑陈南海之意。
程千帆心中则是冷笑不已,此间礼堂内,真的是魑魅魍魉横行、鸡鸣狗盗乱跑。
只说一点,陈南海作为汪填海派系‘重臣’,竟被与会人员如此奚落调侃,显然并无多少威信和尊重,简直是可笑。
“抗战至今两年余半,所失据点未闻有一处恢复。
徒使孑遗之人民日归于沦胥。
国民政府及国党同仁负疚深重难,虽粉身碎骨,不足以对国家对人民。
苟危亡,犹可救,则挺身任过,与日本停战言和,接受可以忍受之条件,以保尚未消耗尽之国力,收拾败残重谋兴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