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笑道:“西方之路,黑漫漫有甚好处!”三藏道:“自古西方乃极乐之胜境,如何不好?”那国王问道:“朕闻上古有云,僧是佛家弟子,端的不知为僧可能不死,向佛可能长生?”
三藏闻言,急合掌应道:“为僧者,万缘都罢;了性者,诸法皆空。素素纯纯寡爱欲,自然享寿永无穷。”
那国丈闻言,付之一笑,用手指定唐僧道:“呵!呵!呵!你这和尚满口胡言乱语!枯坐参禅,尽是些盲修瞎炼。不知我这修仙者,骨之坚秀,神之最灵。”
那国王听说,十分欢喜,满朝官都喝采道,“好个惟道独称尊!惟道独称尊。”长老见人都赞他,不胜羞愧。国王又叫光禄寺安排素斋,待那远来之僧出城西去。
三藏谢恩而退,才下殿,往外正走,行者飞下帽顶儿,来在耳边叫道:“师父,这国丈是个妖邪,国王受了妖气。你先去驿中等斋,待老孙在这里听他消息。”
三藏知会了,独出朝门不题。看那行者,一翅飞在金銮殿翡翠屏中钉下,只见那班部中闪出五城兵马官奏道:“我主,今夜一阵冷风,将各坊各家鹅笼里小儿,连笼都刮去了,更无踪迹。”
国王闻奏,又惊又恼,对国丈道:“此事乃天灭朕也!连月病重,御医无效。幸国丈赐仙方,专待今日午时开刀,取此小儿心肝作引,何期被冷风刮去。非天欲灭朕而何?”
国丈笑道:“陛下且休烦恼。此儿刮去,正是天送长生与陛下也。”国王道:“见把笼中之儿刮去,何以返说天送长生?”
国丈道:“我才入朝来,见了一个绝妙的药引,强似那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之心。那小儿之心,只延得陛下千年之寿;此引子,吃了我的仙药,就可延万年之寿也。”
国王漠然不知是何药引,请问再三,国丈才说:“那东土差去取经的和尚,乃是个十世修行的真体。自幼为僧,元阳未泄,比那小儿更强万倍,若得他的心肝煎汤,服我的仙药,足保万年之寿。”
那昏君闻言十分听信,对国丈道:“何不早说?若果如此有效,不放他去了。”国丈道:“此何难哉!适才吩咐光禄寺办斋待他,他必吃了斋,方才出城。如今急传旨,将各门紧闭,点兵围了金亭馆驿,将那和尚拿来,剖开取心,有何难事!“
那昏君如其言,即传旨,把各门闭了。又差羽林卫大小官军,围住馆驿。行者听得这个消息,一翅飞奔馆驿,现了本相,对唐僧道:“师父,祸事了!祸事了!”
那三藏才与八戒、沙僧领御斋,忽闻此言,唬得三尸神散,七窍烟生,倒在尘埃,浑身是汗,眼不定睛,口不能言。慌得沙僧上前搀住,只叫:“师父苏醒!师父苏醒!”
八戒道:“什么祸事?什么祸事?你慢些儿说便也罢,却唬得师父如此!”机器悟空道:“自师父出朝,我与大圣回视,那国丈是个妖精。冷风刮去小儿之事,国王方恼,国丈建议国王,要取师父的心肝做药引,可延万年之寿。那昏君听信诬言,所以点精兵来围馆驿,要对师父解剖腹取心。”
八戒笑道:“救小儿!刮阴风,今番却撞出祸来了!”三藏战兢兢的爬起来,扯着行者哀告道:“贤徒啊!此事如何是好?”
行者道:“若要全命,师作徒,徒作师,方可保全。”三藏道:“你若救得我命,情愿与你做徒子徒孙也。”
机器八戒说:“这唐僧,说这话,不怕丢人。”机器悟空说:“你晓得个屁,为了生存,还怕丢人。”行者道:“不要争吵,机器八戒,你与八戒快和些泥来。”
那呆子即使钉钯,筑了些土,又不敢外面去取水,后就掳起衣服撒溺,和了一团臊泥,递与行者。行者揪猪八戒的大耳:“你太懒了,这骚的尿让老孙与师傅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