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也捻着一把汗,少不得回来撒谎,只说:“往舅舅家去了,天黑了,留我住了一夜。”
代儒道:“自来出门,非禀我不敢擅出,如何昨日私自去了?据此亦该打,何况是撒谎。”因此,发狠到底打了三四十板,不许吃饭,令他跪在院内读文章,定要补出十天的功课。
贾瑞直冻了一夜,今又遭了苦打,且饿着肚子,跪着在风地里读文章,其苦万状。此时贾瑞前心犹是未改,再想不到是凤姐捉弄他。过后两日,得了空,便仍来找凤姐。凤姐故意抱怨他失信,贾瑞急的赌咒。凤姐因见他自投罗网,少不得再寻别计令他知改,故又约他道:“今日晚上,你别在那里了。你在我这房后小过道子里那间空屋里等我,可别冒撞了。”
贾瑞道:“果真?”凤姐道:“谁可哄你,你不信就别来。”贾瑞道:“来,来,来。死也要来!”凤姐道:“这会子你先去罢。”贾瑞料定晚间必妥,此时先去了。凤姐在这里便点兵派将,设下圈套。
那贾瑞只盼不到晚上,偏生家里亲戚又来了,直等吃了晚饭才去,那天已有掌灯时候。又等他祖父安歇了,方溜进荣府,直往那夹道中屋子里来等着,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是干转。左等不见人影,右听也没声响,心下自思:“别是又不来了,又冻我一夜不成?”
沈聪明说:“刘傻子,我知道故事的内容,贾瑞将贾蓉当着王熙凤,出了大洋相,我们两个人隐身进去,看能否改变贾瑞的命运。”
黑咕隆咚的,沈明贵刚来到贾瑞身边,自己的双手被贾瑞双手抓住。沈明贵老着喉咙喊:“我不是王熙凤,你抓错了人。我是来救你的,你别执迷不悟,我们带你离开这里。”贾瑞松开双手说:“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多管闲事,我叫人来抓小偷。”沈明贵说:“好吧,我们走吧,你会后悔的。”没有想到,贾瑞上前踢了沈明贵一脚,沈明贵哭笑不得,刘傻子却笑得前仰后合。
贾瑞进入一个房间,看见床上有人,喊着:“仙女,等死我了。”如猫捕鼠的一般扑上去,
贾瑞一见,却是贾蓉,真臊的无地可入,不知要怎么样才好,回身就要跑,被贾蔷一把揪住道:“别走!如今琏二嫂已经告到太太跟前,说你无故调戏他。他暂用了个脱身计,哄你在这边等着,太太气死过去,因此叫我来拿你。刚才你又拦住他,没的说,跟我去见太太!”
贾瑞听了,魂不附体,只说:“好侄儿,只说没有见我,明日我重重的谢你。”贾蔷道:“你若谢我,放你不值什么,只不知你谢我多少?况且口说无凭,写一文契来。”
贾瑞道:“这如何落纸呢?”贾蔷道:“这也不妨,写一个赌钱输了外人账目,借头家银若干两便罢。”贾瑞道:“这也容易。只是此时无纸笔。”贾蔷道:“这也容易。”说罢,翻身出来,纸笔现成,拿来命贾瑞写。他两作好作歹,只写了五十两,然后画了押,贾蔷收起来。然后撕逻贾蓉。
贾蓉先咬定牙不依,只说:“明日告诉族中的人评评理。”贾瑞急的至于叩头。贾蔷作好作歹的,也写了一张五十两欠契才罢。贾蔷又道:“如今要放你,我就担着不是。老太太那边的门早已关了,老爷正在厅上看南京的东西,那一条路定难过去,如今只好走后门。若这一走,倘或遇见了人,连我也完了。等我们先去哨探哨探,再来领你。这屋你还藏不得,少时就来堆东西。等我寻个地方。”
说毕,拉着贾瑞,仍熄了灯,出至院外,摸着大台矶底下,说道:“这窝儿里好,你只蹲着,别哼一声,等我们来再动。”说毕,二人去了。贾瑞此时身不由己,只得蹲在那里。心下正盘算,只听头顶上一声响,一桶尿粪从上面直泼下来,浇了他一身一头。贾瑞头满脸浑身皆是尿屎,冰冷打战。只见贾蔷跑来叫:“快走,快走!”贾瑞如得了命,三步两步从后门跑到家里,天已三更,只得叫门。开门人见他这般景况,问是怎的。少不得扯谎说:“黑了,失脚掉在茅厕里了。”贾瑞回到家里更衣洗澡,虽然发现凤姐戏弄他,又恨又爱,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贾瑞醒了,虽然满心想凤姐,只不敢往荣府去了。贾蓉两个又常常的来索银子,他又怕祖父知道,正是相思尚且难禁,更又添了债务。他二十来岁人,尚未娶亲,想着凤姐,加上两回冻恼奔波,不觉就得了相思病:要么睡不着心里发慌,要么睡不醒梦魂颠倒,满口乱说胡话,惊怖异常。请医疗治,吃了几十斤中草药下去,也不见好转。
沈琳对小燕子说:“《红楼梦》是四大名著之一,王熙凤是主要人物,我们借这个故事,可以发现王熙凤的足智多谋与心狠手辣,也可以发现贾瑞的痴情愚昧与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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