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婳,你先坐下,本宫相信琳琅断不会如此。本宫愿意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入宫不久不了解她的为人,更何况,本宫都还未发话,你何必如此反应激烈?”蕴颜淡定地挥了挥手示意茹婳坐下。她语气有些不满,但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面色,极显皇后威仪。
在她的宫里陷害她身边之人,此举到底是甚蠢了。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茹婳怕自己的招数被蕴颜看穿,只好乖巧地在自己椅子上坐下。琳琅已然心中温暖如春,她不卑不亢从容跪地朗声解释道:“娘娘,臣妾待您之心,天地可鉴。可臣妾为娘娘亲自准备的夏衣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件缟素,臣妾绝无诅咒娘娘之心,还望娘娘明鉴。”
芸豆也连忙跪地道:“是啊皇后娘娘,那件夏衣是主子她日夜兼程一针一线亲自给皇后娘娘绣的。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主子,还求皇后娘娘替主子做主,奴婢给您磕头了!”说罢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这是自然,本宫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挑事诬陷他人的人。你们先起来罢,此事,本宫另有定夺。”
芸豆一脸开心地扶了琳琅起来,看到这样的结果,茹婳自然坐不住了,她弱弱地出声道:“堂姐,您真的就这般信任吉嫔姐姐吗?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茹婳不相信她,只是,总要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的清白啊,您说是不是?”
“这个本宫自然明白,琳琅,本宫且问你,你送来夏衣之前可有接触过什么不明之人?或者夏衣有被什么不明之人靠近过?”
“臣妾绣好夏衣之后便交给了芸豆保管,至于有什么不明之人,臣妾确实未曾见过。”琳琅仔细回想了一番摇摇头道。
芸豆也仔细回想了一番之前的事,她好像也并不是时刻都守在衣服身侧的。说不定有人就会趁她松懈之时偷偷调包了衣服。她要好好想一想,一定可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还主子一个清白。
忽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忙开口道:“皇后娘娘,您这么一说奴婢倒想起来之前奴婢端着夏衣在外等主子的时候突然肚子疼了起来,就在不知怎么办时有个奴婢殷勤地过来说帮奴婢先端着夏衣让奴婢先去官房。人有三急,奴婢实在是憋不住了,只好先把夏衣交给了她,主子的夏衣定是在那个时候便被人偷偷掉了包!”
蕴颜惊喜道:“那你可还记得那宫女的模样?”
芸豆闭眼使劲回想了一番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那个宫女似乎是内务府新调来伺候主子的,奴婢之前并未见过她。眼下让奴婢描述出她的长相,奴婢实在是记不清了。”芸豆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首来,都怪她,要不是她这样粗心大意,主子又怎么会被人平白无故就安上了这样的罪名呢?
“堂姐,光凭一个贴身宫女的话着实没有说服力,依茹婳之见,在还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应该先将吉嫔连同她的侍女一起关进慎刑司,待查明事情的真相后,再放她们出来也不迟,您意下如何?”
蕴颜一口回绝了茹婳的提议:“不妥,此事莫要再提了。若是将吉嫔关进慎刑司,莫说清白了,不受些皮肉之苦,她怎可能轻易会被放出来?”
“可是堂姐……”茹婳还要开口说些什么,蕴颜一手抬起示意她闭嘴。
“娘娘,臣妾不怕吃苦,只怕被奸人诬陷臣妾对娘娘的一片心意。臣妾甘愿进慎刑司以证清白,若是娘娘因为臣妾没有做到赏罚分明,后宫众人又怎能人人对娘娘怀有敬畏之心?臣妾绝不能因此毁了娘娘的威仪,而且如若臣妾不进慎刑司,只怕众人又会平白无故生出一些是非来了,惹得娘娘头疼心烦。”
这些话说出来,让一旁看戏不嫌事大的茹婳和蕴颜都纷纷触动了。蕴颜未曾想琳琅竟然只是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威仪便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这让她颇为为难。茹婳更没有想到这个吉嫔竟是这般忠心耿耿,她挖了个坑让她跳,她明知这是个坑,却还是奋不顾身。这倒让她有些佩服这个吉嫔了,到底是什么居然可以让吉嫔连最宝贵的生命都全然不在乎呢?她想,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想明白吧?
“皇后娘娘,此事全是奴婢一人的过错,不关主子的事。还请娘娘只让奴婢一人去慎刑司,主子她是无辜的啊!”
“不,此事是臣妾的疏忽,才让奸人有机可乘,芸豆本就是听从臣妾的命令罢了,所以此事跟她无关。”
这主仆两人争先抢后地要进慎刑司,此举却让茹婳看不懂了。这个世上难道还傻瓜一个劲儿的替别人顶罪?果真新鲜。
茹婳继续煽风点火道:“堂姐,您看这两人此举这般感人,倒不如您就成全了她们二人。茹婳相信您一定可以还吉嫔姐姐的清白的。”今日她无论如何也要让吉嫔进慎刑司尝尝苦头。
“采薇,送吉嫔去慎刑司。告诉慎刑司管事,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对吉嫔有什么举动,若是吉嫔出了什么差池,少一根寒毛,本宫拿她试问。”
“是,奴婢领旨。”
琳琅谢了恩,采薇便领着两人去了慎刑司。茹婳看到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她让佩心将自己准备好的夏衣呈上道:“堂姐,茹婳也为堂姐准备了一件夏衣,这是茹婳亲手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做好的夏衣,堂姐看看,可还喜欢?”
蕴颜掀开锦帕,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绣工精湛,采用苏绣缝制的蜀锦百蝶凤凰纹衬衣。整件衣裳看起来雍容华贵,富丽堂皇,可以看得出来缝制之人是下了极大的功夫和心思的。颜色也是选用蕴颜喜欢的薛青色,蜀锦名贵,看来茹婳确实在上面花了不少的精力去准备。
蕴颜欣慰一笑道:“你有心了,这样名贵的蜀锦,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做一件衣裳呢?”
“只要堂姐喜欢,就算这料子再名贵,茹婳也觉得值得了。”这样好的料子她能舍得拿出来当然是心在滴血了,不过,一件衣服就能讨得蕴颜欢心,也算是有些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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