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你过誉了,我也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不值一提。”
邰琼出钱出力,安排好了小蝶娘亲的身后事。而小蝶选择给自己娘亲守孝三年遂没有跟着邰琼回去,邰琼回去后,身子变得愈来愈差了,突然就昏迷了过去,吓得秋筠连忙请来李绥医治。
恭阿拉急的满地团团转,李绥把了把脉,面露难色,“回大人,您夫人是被传染了瘟疫,此病凶险,拖不得,草民暂无法子能够医治,大人若是能叫来宫中的太医与草民一同查阅古籍,研究药方或许还能有三成的把握。”
“瘟疫?我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传染上瘟疫呢?”闻言恭阿拉差点没有站住脚跟。
“老爷,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夫人,夫人此前救了一个身染瘟疫的妇人,或许……或许是被她给传染了,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听到这话的秋筠慌忙跪地请罪道。
恭阿拉悲痛的闭上眼睛,“秋筠,你从小便侍奉在夫人身侧,陪伴夫人数十载,我知你比我还不愿看到夫人如此。夫人的性子我了解,她怎么可能会不见死不救呢?此事,怪不得你,你起来吧。”
“谢老爷。”若是可以,秋筠宁愿被传染瘟疫的人是她。
“秋筠,你在这里照顾好夫人,我去进宫求见皇上,请求让皇上准许太医随我出宫到府中救夫人。”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夫人还等着他救命呢。
恭阿拉坐马车进宫面圣,虽然宫门已下钥,但好在恭阿拉是军机处大臣,又是皇后娘娘的父亲,深得皇上信任和重用,所以守门的守卫便放了恭阿拉进宫。
颙琰刚睡下,便瞧见魏宏盛进来通传道:“皇上,一等承恩公恭大人说是有要事求见。”
颙琰起身穿了鞋,“这个时候见朕,定是有要事,让他进来。”
“嗻。”魏宏盛退下,领着恭阿拉进来。
恭阿拉便将此事告知了颙琰,颙琰当时便下令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跟着恭阿拉出宫。恭阿拉请求颙琰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蕴颜,让蕴颜知道后,肯定会过于担心邰琼,还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给宫中制造慌乱了就不好了,以免引起恐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恭阿拉带着太医们回到尚书府,李绥和几人便开始研究治疗瘟疫的药方。今夜在太医院当值的太医有张皊张院判,萧璟奕和其他几个太医,恭阿拉一夜没睡,只盼望着众人能够研制出解药来。
几人不敢懈怠,不眠不休研制药方,古籍医书中,有记载瘟疫此症,可却没有留下医治的药方,这可让几人头都大了。试了好几种药方可是均不见成效,邰琼的病情更是急转直下,急的几人焦头烂额,连饭也吃不下。
恭阿拉日日守在邰琼身边,跟她自言自语地说话。没想到,似乎是恭阿拉的爱意感动了上苍,这晚邰琼苏醒了过来,亦兴许是最后的回光返照,恭阿拉激动地握住邰琼的手,泪眼朦胧,“夫人,你醒了?”
邰琼虚弱地开口道:“夫君,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我死了,再也没有醒过来。我知道,我大抵是快要死了,你可不要为我伤心,这样我在天上也会难过。此生嫁给你,我不后悔,唯一不舍的就是你和那几个孩子们了,尤其是颜儿那个傻丫头,夫君,你可要替我多疼惜疼惜她。还有夫君,秋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死了你就还她自由,给她一些银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别让她再为奴为婢了。”邰琼说罢,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嘉庆十一年,一品诰命夫人叶赫那拉氏因病离世。
“我答应你夫人。”恭阿拉悲痛欲绝不禁落泪,他闭上眼睛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
秋筠扑通一声跪下泪迸肠绝,恭阿拉一夜未眠,坐在邰琼床头又守了她一夜。第二日,恭阿拉进宫将几位太医送回宫,上禀妻子邰琼离世,颙琰下令礼部操持邰琼的丧事。
这一消息很快传入了储秀宫,“主子,内务府传来消息说,夫人昨夜在家中因病离世了。”采薇匆忙进来禀报道,眼中含泪。
“你说什么?!”蕴颜听到这一噩耗,险些失重摔倒在罗汉榻,幸好采薇及时上前扶住蕴颜,“皇上已经吩咐内务府去操办夫人的丧事了,主子,还请节哀。”
蕴颜麻木不仁地一步一步地往殿外走去,心中的悲伤如潮水般涌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涌出眼眶,泪如雨下。
采薇心疼地看着蕴颜,“主子……”亦忍不住落泪。
蕴颜脚下如干斤重,却想要冲出储秀宫,冲出紫荆城,想回家见见母亲最后一面。这时,颙琰来了,他将蕴颜揽在怀中,“颜儿,是朕不好,没有替你护好你的家人。”
蕴颜呆呆地摇摇头,只是一个劲儿地想要往储秀宫外走去,想要冲破身上这层枷锁与束缚,蕴颜声泪具下,痛不欲生,“皇上,臣妾求您,求您就让臣妾见额娘最后一面吧。”颙琰紧紧地抱着蕴颜,满眼都是心疼。可他却不能放任蕴颜就这样离开紫荆城,宫中祖制摆在这儿,他身为大清统治者更加不得不遵守,“颜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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