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袭蓝白相间的衣衫,泼墨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头顶发簪的两侧,有头发从两边散落。经过这段时间调理,本该白皙红润的面容上,只余下极度惊慌后的苍白。
风宁枯坐在床前,半垂着头,周身缭绕的气息即使不用细细感知,也能察觉到隐匿之下的悲伤。
时亦小步走过去,站定在风宁面前半米的位置,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女人的肩膀,安慰几句。
可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这段时间,每次风宁和慕予希见面,两人似乎总是不欢而散。可每次,慕予希总会心软,而风宁,每次也是因为旧伤复发。
但今日,两人给她的感受都和以往大不相同。
房间外,慕予希眼含痛苦地离开,房间内,风宁丧失了所有精神气。
抬起的手落在风宁的肩膀,时亦温润的声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阿宁。”
风宁木然地抬起头,眼眶中,覆盖在瞳孔上的液体终究是没了悬挂的力度,滚落而下。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停滞在下颚角两秒后,掉落地面。
风宁视线模糊,她徒劳地抓住时亦的衣袖,双手扯住,像是幼年时,丢了珍贵的宝物般,轻声道:“时亦,我和她彻底没缘分了吗?”
风宁哑着嗓子,微扬着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时亦。
时亦不清楚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风宁这幅样子,猜测两人是否又是因为什么。闹矛盾了,她呼出一口气,安抚:“不会的,你忘了吗?慕予希这几日还来给你送血液,怎么会没有缘分呢?”
“可她说……”风宁喉咙滚动,剩下的话语哽在喉咙深处,断断续续地吐出让她痛彻心扉的话语,“今后,要和我当路人。”
“路人……”风宁低喃重复。
闻言,时亦心中一惊,还未放下的心又往上悬了些。怪不得刚才慕予希看见她时,给她行哦大礼,这是要与越神宗彻底决裂的意思。
这两人究竟说了什么,怎么扯出以后只当路人这个话题了。
可眼下,显然不是询问这些的好时候。
“只当路人。”风宁突然轻笑出声,她松开拉着的衣袖,眼底的光彩彻底散去,“她怎么可以把我当成路人。”
“阿宁。”时亦。
风宁脑海里杂念重生,听觉甚至在一瞬间消失,时亦的话如同消逝在空中的沙粒,找不到具体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