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绩看了赵瑾一眼,“赵侯先点个曲吧。”
赵瑾早有准备,故意迟缓了一下才对几位乐娘说:“相见欢。”
琵琶声率先响了起来,谷怀璧笑道:“侯爷金戈铁马,不想竟然喜欢这种婉约可人的曲子。”
“来一趟邑京不容易,自然要将温柔的东西都享受个尽才舒服。”赵瑾抿了一口茶,手指在腿上慢慢地打着节奏,“况且军中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想见一见美色都难。”
“这个容易。”谷怀璧道,“听闻侯爷还未成家,只要娶了妻,何愁没有美色?”
赵瑾心头一紧,仍是笑看过去,神色如常,“听谷骁卫的意思,这是要为我牵姻缘?”
谷怀璧哈哈大笑,“不敢不敢,我一个小小的羽林军骁卫,哪里有资格做赵侯的月老?”
“他连自己的婚事都还没有着落,哪里有心思去管旁的?”
说话的是宁皇后的侄儿、首相宁澄焕的第三子宁修则,他放下筷子擦擦手,眼睛朝秦惜珩看去,嘴上却在对谷怀璧说:“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谷怀璧就坐在秦惜珩的右手边,赵瑾侧头望去,看到秦惜珩的耳垂粉粉带红。
“看天意吧。”他一语双关,在座人都懂了。
乐娘们指下轻重不一,琵琶声已经弱了,长琴的悠扬旋律盖了上来。宁修则吃了一筷子菜,看向赵瑾,“赵侯既然喜欢热闹,此番不如请旨在邑京多留几日,反正梁州多是太平无事,你麾下又有四位大将。不过说起这四位将军,倒还不知他们都是怎样的?”
赵瑾心中一直生着惕,听他这么问,马上笑着回答:“四个糙汉罢了,日日在我面前念叨着让我练兵读书,听得我头都大了,真是无甚趣味,听曲玩乐难道不自在舒服么?干什么要受那劳什子的罪?反正梁州暂且安定,不怕。哎……今日我们几个喝酒,说他们做什么?这不是私宴嘛,不说正事,痛痛快快地玩才是要理,段司谏你说是不是?”
她忽然将话头扔给段秋权,叫他愣了一瞬才点头回答:“侯爷说的极是。”
外间有人在轻轻叩门,老鸨隔着门喊:“段公子,可要添菜?”
这是青楼里的一句暗语,便是问他们要不要人来陪酒。
“添。”段秋权说完,又补充一句,“红绿都要。”
老鸨退下,不一会儿领了人进来,其中男女皆有,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
“侯爷远来是客,”段秋权示意赵瑾先选,“不知侯爷中意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