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只得道:“公主的好意,臣谢过。不过是点皮肉擦伤,涂点药膏就行了,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秦惜珩盯着她缠了绷带的左手,说道:“你手上都磨得见骨了,这叫皮肉伤?还有背上,我不信你背上没有任何瘀伤。”
赵瑾尴尬地笑笑,“臣是个粗人,糙惯了,不用养得那么金贵,这点伤实在是无足挂齿。公主不用专程过来,你的脚还需要好好静养。”
“我的脚早就好了。”秦惜珩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御医说,若不是你及时为我揉开淤处,只怕还要卧床几日。”
赵瑾呐呐地“嗯”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惜珩忽然又说:“昨夜太乱了,也就只有你在担心我的安危。于情于理,我该谢谢你。”
赵瑾道:“公主愿意帮臣,已经是莫大的感激了。”
秦惜珩看着她,欲言又止,但直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再说。离开之际,她无意瞥到架子上挂的氅衣,顿时注目。
说是氅衣,其实也不过是一件厚实一点的披风,因为洗的次数过多,原本的绀青色已经褪成了浅青色,若是再看得细致些,衣摆处有好几处针脚都脱了线。
赵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奇怪道:“这件氅衣怎么了吗?”
秦惜珩只是看了一会儿,淡淡道:“没什么。”
此后一连数日,秦惜珩日日都是亲自来看她,一同跟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补品。赵瑾推辞了好几次,可等到第二日时,这些补品还是照来不误。
堂堂仪安公主,就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守着梁渊侯补身。赵瑾苦不堪言,好几次想问她为何不去看看谷怀璧,却又不好开口。
没几日,宫里说皇后染了风寒。赵瑾听后眼睛一亮,心想公主肯定是要入宫侍疾的,这样一来,就没人逼着她吃补品了。
然而她眼中的庆幸还没来得及落下,秦惜珩便拨来了好几个下人,更是将自己身边一位老资历的嬷嬷留下,替她守着赵瑾吃补品。
这嬷嬷比公主还难伺候。
赵瑾稍有不愿之态,嬷嬷就跟念经似的唠叨,先是吹捧一番公主的苦心与关怀,然后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说到“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
这么好的口才,不拿去朝堂上与群官理辩,真是可惜了。
赵瑾忽然觉得奶娘孙婶平日里的念叨很是亲切。她望着眼前这碗烧鹿血,苦着脸不愿再吃。这玩意儿不论如何做都是腥味太重,她闻着就想吐。
嬷嬷刚刚开口:“侯爷……”
“打住!”赵瑾真是受够了,揉着太阳穴问道:“公主可说何日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