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的馄饨!”老板欢声一叫,端了碗热馄饨在赵瑾面前。
“多谢。”赵瑾递上几枚铜板,礼貌地道谢,拿起调羹在碗中搅动一圈,被馄饨汤氤氲的热气熏红了眼睛。
今年只怕比往年更加难捱。
她舀了一口汤先喝下,随后开始大口地吞咽馄饨,妄图将眼中的泪和肚中的愤齐齐压下去。
“例行检查,闲杂人等回避!”
度支司对面就是南衙的一处分院,此时轮到巡防交接,一队禁军接了职,照例巡查京街。
百姓们自动将中间的路让出来,赵瑾吃完馄饨起身正好碰上,见状也不假思索地往一旁退了几步。
陈参交完职从院中出来,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赵瑾,忙快步过来,问道:“侯爷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吗?”
赵瑾道:“去了一趟户部和度支司。”
这一说户部和度支司,陈参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等那队禁军走远之后,又左右张望几下,才指着就近的一间茶楼说:“侯爷若是不嫌弃,卑职想请侯爷喝杯茶。”
“好。”赵瑾点点头,两人移步茶楼之上,待得茶官布茶完毕后,陈参才开口:“卑职得了点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赵瑾道:“愿闻其详。”
陈参迟疑着,说得很慢:“剑西今年的军粮,好似要从渚州仓廪里拨。”
赵瑾目光一紧,问他:“哪里的消息?”
陈参道:“听说是周将军自己提出来的,这消息能传到我们耳中,自然是早就到了度支司了。”
赵瑾怔怔地望着自己面前的这盏茶不说话,心中乱如麻絮。
剑西往年的军粮都是来自于沧州仓廪,沧州处邑京西南的平原之地,是京畿道中最大的一州。这么多年下来,所有人几乎都默认了剑西的军粮只从沧州来调,而今骤然变作渚州,难免不叫人觉得奇怪。
“渚州。”赵瑾慢慢地念着这两个字。
这是岭鞍道最东面的一州,朝廷为了南疆兵马,更是在这里设了万亩军屯。
令赵瑾觉得不安的并非是邑京的明枪暗箭,而是渚州所在的辖区。
周茗为何会突然请奏从岭鞍给剑西派粮?
陈参道:“侯爷,圣上是否准了这件事还是未知,卑职只是将知道的事告诉你。”
赵瑾淡淡一笑:“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