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有些忏愧地笑笑,“他很厉害,过目不忘,出口成章。我比不过,也无数次庆幸自己不是从文,否则连他的一根发丝都及不上。”
彭芒章问:“那他可有致仕之向?”
赵瑾道:“他这人闲散,喜好游山玩水,结交书友。哪里有名儒讲学,哪里就会有他的身影。我也曾问过他要不要来考个状元,他却说功名于他如浮云,他看不入眼。”
彭芒章笑道:“若是这样,我就更得见上一见了。”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忽然听到对侧的船上有争吵声传来。
“我等寒窗苦读十几载,竟还不及你们用黄白俗物来得快!既然如此,又何需参加春闱,直接买官不是更快!”
“胡说八道!此次乃崔侍郎主考,最为公正不过,如何能买到试题!”
“那你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多亏有主考照拂’?你这不是串通主考买通试题又是什么!”
对侧的船离得并不远,两人清晰可见舱外的甲板上对峙着两拨人,为首的二人声音洪亮争扰不断,就差拳打脚踢地与对方来一场。
彭芒章招手叫来一名船侍,指着对面道:“去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那边依然吵得如火如荼,其中一方为首的大声道:“我詹沐霖今天豁出这条命不要,也得让你知道知道,我们广文堂的人虽不是什么富贵之士,却也不是能任人欺辱摆弄的!”
彭芒章听到这一句,原本平静的眼眸忽然一紧。
赵瑾看在眼里,问他:“彭御史怎么了?”
“詹雨,詹沐霖。”彭芒章念着这个名字,道:“是我的一位师弟。”
赵瑾回想着詹雨方才吼的那些话,诧然道:“他方才是说,有人贿赂了今年春闱的主考?”
彭芒章脸上一片严肃,“若真是这样,那这事情就不简单了。”
对侧的争吵声太大,一时连船舱中还在吃酒作乐的一群人都惊动了。
秦佑不满地走出来问:“谁在吵?”
他见赵瑾与彭芒章都在,于是问道:“阿瑾,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