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笑笑,“你忘了,你也是半个天家人。”
提起这个,赵瑾就是一肚子怨言,她翻了个白眼道:“我要是有得选,宁愿不要。”
秦佑道:“那我就比较惨了,出身也不是我能选的。这京中诡谲云涌,我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凡事都不是偶然,大皇兄即便此次是临时起意谋反,但在此之前若是没有缜密的部署,傅玄柄如何能攻到三秋潭?所以这世上,最怕的不是晴天霹雳,而是蓄谋已久。”
赵瑾微一挑眉,“比如?”
秦佑看着她,声音铿锵,“比如这次的春闱泄题,我就觉得不是偶然。”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赵瑾收了懒散,道:“此次春闱之事,我也觉得蹊跷,听说建和十四年也出过一起春闱案,殿下可知道其中的明细?”
宗政开一案已经彻底落幕,彭芒章整理完卷宗,按顺序将其归放于库内。这一列是为建和三十八年而留,此时空空荡荡,只有他刚刚放上去的一摞卷宗。
柳江隔着几个书架在找着什么,彭芒章经过时见了,顺口问道:“大夫寻什么卷宗?可要我帮忙?”
“也好。”柳江揉了揉眼,“人老了,眼神也不行了。”
“大夫要寻什么?”彭芒章问道。
“建和十四年的春闱案。”柳江嘴里说着,手里又拿起了一摞卷宗,他定睛一看,那卷宗的封皮上正写着“春闱”两个字。
“哎,找着了。”他握着卷宗,对彭芒章微一颔首,“行了,你忙去吧。”
“大夫!”彭芒章赶紧跟上去,问道:“大夫可是觉得此次的春闱案与建和十四年的那一次很是相似?”
柳江慢下两步,问他:“你知道?”
彭芒章道:“略略听过,家师从前也对我讲过一些,只是不多。大夫是两朝老臣,定然清楚建和十四年的春闱案,还请大夫告知一二。”
柳江把卷宗递给彭芒章,幽幽地叹气,“范致远,唉……可惜了。”
彭芒章问:“听说范氏一族,全都没了?”
柳江道:“除了最小的四公子,范家都死绝了。”
彭芒章看他一眼,“四公子?怎么不曾听老师提过?”
柳江指了指卷宗,道:“范致远有四子,当年案发时,只有幼子范棨尚未及冠,太后念他年幼,又有老梁渊侯求情,便饶了他一命,将人流放去了梁州。你老师与范致远是旧识,想来也是想保范家一点血脉,不愿节外生枝,所以对外只字不提范家还有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