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看着前方漆黑的峡道,心中豁然明了。她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枪,用枪杆在马臀上一敲,喝声道:“走——”
羌北落入车宛之手后,城门严防死守,连攻不下。如此一来,封远山只能另辟蹊径,与靳如在落石口会军,成掎角之势抵住车宛。
万不曾想,此举正入了这群蛮夷的陷阱。
如今封远山被堵在这狭窄的峡谷里,无暇分离出己身,自保都已不易,而靳如率领的兵马有限,若是再等不到封远山的增援,他也会被耗死在落石口。
赵瑾咬紧了牙,在心里狠狠地将这群蛮夷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峡谷幽长,像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天路,寒风呼啸着刮在脸上,赵瑾觉察不到冷,反而出了一身的汗。
她不记得自己跑了有多久,只是在听到前方隐约可闻的肃杀声时,浑身的血都沸腾了。
有虎啸和嘶吼声顺着风传来,周遭不变的石壁上渐渐起了火光的亮影。赵瑾踢了一脚马肚子,迎难冲进了困陷此处的己军中。
这里的血腥气甚重,即便光线昏沉,却还是能一眼看到大片的血迹。以及,那些被猛虎撕咬过的梁州守备军的残缺尸身。
赵瑾只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心头的火正在腾腾地烧。
“是侯爷!”
混乱中,有人大声喊道。
迎击猛虎和车宛的守备军们已是强弩之末,但在听到了这三个字后,人人都为之一振。他们看到来时的峡道上,真的出现了他们朝思夜想的主帅。
只是夜色昏暗,火把的亮度并不够,这人和那后面的骑兵阵队好似梦里的幻象。
赵瑾一枪扫过一个车宛兵的喉咙,破血之后冷冷地冲着这些手握弯刀的侵略者说道:“不怕死的,来啊。”
若说方才或许是守备军们疲倦之后出现的幻觉,那么这一枪之后溅起的血沫才是真真正正地在告诉他们,今夜此战可胜。
“头领——”一名车宛兵惊恐地朝措兰喊着,“是赵瑾!赵瑾来了!”
“就是你爷爷我!怕了没!”赵瑾一枪捅进他的心口,干脆果断。
封远山拖着满是倦意的步伐退到赵瑾身旁,简短地告诉她现在的状况,“他们突然放虎扰乱我们的阵队,我们防备不及,损伤了不少人。在这之后,他们又趁势突袭。我们坚持到现在,已经杀了一只虎,虽然还有另一只,但也差不多到了末路。”
赵瑾枪下毫不留情,闻言问道:“另一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