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心中没来由地慌张,赶紧垂下了眼,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指下的被单。
秦惜珩最后只剩一身洁白的里衣,见她还坐着不动,问道:“不是说累得很?那为什么不赶紧睡?”
赵瑾闷闷地应声,局促不安地起身让出位置,“公主先吧,臣就来。”
秦惜珩这次没有再催促她,也不像方才那样逗弄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好”字,兀自在床铺内侧躺下了。
赵瑾背身过去脱下了外衫,又将灯烛用外罩罩住,移到床边的矮桌上照明。
她磨蹭半晌,直到不能再拖才姗姗走到床边,脱鞋上去。
床铺中央已经铺上了一床被子,秦惜珩道:“你放心,我对你做不了什么,不用避我那么远,显得我像什么洪水猛兽。”
赵瑾脸上青白一阵,钻进自己这一侧的被子里躺下后,才斟酌着说道:“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不太习惯。”
秦惜珩侧卧着看她,“那我与你说说话,是不是能习惯些?”
赵瑾问:“公主想说什么?”
秦惜珩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听你讲讲这些年的事。”她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的那只金锁,你还留着吗?”
赵瑾毫不犹豫道:“什么金锁?”
秦惜珩知她有意躲闪,也不再追着这个问了,又回到之前说的话上,“我错失了你很多,所以想听你讲讲你的事情。”
赵瑾道:“臣不过是个普通的边将,每日里不是巡守就是练兵,单调得很,也没什么可讲的。”
秦惜珩有些不悦地皱眉,“你非要这样同我说话,将我拒在千里之外吗?”
赵瑾沉默着没去接话,床帏内侧静谧得只剩两人错杂着的呼吸声。
“不是。”她过了一会儿才说,“臣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就不该有开始。”
她说完就觉得这话太重了,秦惜珩只怕难以接受。果然,耳边没再有声音传来,她仰看着头顶的床幔,这一刻愈发觉得自己忘恩负义,也不敢分出余光去看身旁的人。
这样漫长又煎熬的时间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赵瑾起了一丝倦意,才再次听到秦惜珩喊她:“怀玉。”
赵瑾担心这么一搭话,又会没完没了下去,便放轻了呼吸声,故意装睡。
秦惜珩以为她真的睡着了,半爬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帐子外烛火熹微,但依然能清晰地看清人的五官相貌,她低头看着赵瑾的睡颜好一会儿后,手指慢慢地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