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遥跟得紧,听闻没有人员伤亡才算放心,忿然道:“疾风营可是咱们的眼睛耳朵,哪个狗日的换了咱们的军粮!”
“换?”赵瑾回看他一眼,冷冷地笑了两声,“若只是被哪个狗日的换了粮,倒还好办了。”
“啥?”韩遥不懂她的意思,正要细问,赵瑾已经快步往校场里面去了。
徐慎正在炉子前煎药,见了她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侯爷来了。”
赵瑾找了个空处坐下,示意徐慎也坐,“徐翁,真的是新粮发霉致毒?”
徐慎道:“这次的粮,我方才一袋一袋仔细看过了,都是置在仓中搁了许久的陈粮,渚州年年潮湿,谷物发霉也算正常。若非此次匀粮给淮安,朝廷也不至于从渚州调粮,唉——”
不对。
赵瑾眯了眯眼。
渚州是什么地方?那是周茗的囊中之地,他比任何人都要知晓渚州仓廪的真实情况,在楚帝的旨意下,调给梁州的军粮即便不是当年新谷,也不该是这种以次充好的霉烂之物。若是说有人在运押途中偷换了粮,赵瑾打死都不信。
靳如与她想到了一处,道:“侯爷,此次的新粮从渚州来,会不会是渚州刻意的?”
若说是渚州刻意的,倒不如说是周茗默许的。韩遥一听就摇头,“不可能吧,渚州遵的是圣上的旨,如果刻意给咱们这样的霉粮,那要让咱们怎么打仗?不知道的弟兄只当这是朝廷刻意糟践我们,此举让人寒心,圣上就不怕军中哗变……”
他话音未落,自己先醒了神。
徐慎亦看了过来。
赵瑾看着他,似笑非笑,“难为你,自说自话还能一语中的。”
韩遥的目光已经直了,问着赵瑾:“侯爷,真……真的是这样?他们这是要、要逼我们造反吗?”
剑西道往东南方向是岭鞍道,往北是宁远,一旦赵瑾揭竿而起,朝廷绝不会姑息,到时候周茗与程新禾一南一北,正好能成掎角之势将她逼入绝境。
面对这样庞大的兵力对抗,且不说赵瑾,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封远山几人,都不敢保证有胜算。
靳如沉着脸道:“侯爷倘若起兵,太子正好以剿灭叛党的名义除去咱们。这天下没了赵家,便断去了圣上一臂,朝廷改作宁姓便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