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最怕听到秦惜珩说这种细腻的叮嘱,她宁愿仪安公主像之前那样厌恶她,否则显得她像个抛妻不顾家的负心人,有愧这番情意。
她抽出自己的手,略微后退,别过脸去,“臣记着了。”
秦惜珩又拉过她的手,摊开掌心后,用手指在上面写着什么,说道:“我小的时候,樊阿娘说,只要在手心里写一个‘吉’字,然后合上手。”
她写完字,将赵瑾的这只手紧紧地合住,用双手捧住捂了一会儿,扬笑道:“就能逢凶化吉,战无不胜。”
赵瑾喉间溢出一个低低的回音,鼻间泛起酸涩,“会的,公主送的这个‘吉’,一定能让整个剑西趋吉避凶。”
“嗯。”秦惜珩松手,把她的手推了回去,脚下有尺度地后退一步,说道:“外面冷,快回去吧。”
镀在手上的暖意骤然而散,赵瑾失神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空荡荡地落了一片。
没过几日,路伯就拿着卖了庄子的账簿来找赵瑾。
“这么快?”她看着账簿上的收入,有些诧异,“这价格……对方没压价?是哪里的买主?”
不怪赵瑾觉得奇怪,实在是她开的价格不低,这些庄子又都是平平无奇,天底下竟然没有讨价还价的买卖。
路伯道:“是淮安的一位富商,姓曹,说是要来与郭老板做生意,刚巧就碰上了咱们卖庄子。那人说,有算命先生给他看手相,说咱们梁州就是他的归处,所以就一股脑全买了。还有侯爷前些日子让阿芮去当铺问的那些东西,这曹富商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竟然也要一起收了,给的价格同样不低。”
赵瑾忽然有些心绪不安,但眼下着急着用钱,她只能暂且这样,吩咐路伯道:“这人记得暗中盯着,保不准有人在里面搞鬼。”
路伯点点头,“侯爷放心,我早就派人看着了。”
赵瑾又问:“他现在住哪儿?”
路伯道:“回敦庭了,听说还在与郭老板谈生意。”
赵瑾明了,收了账簿让他先下去。
韩遥今日来府中汇报军情,刚刚在一旁听了个全,此时才说:“可是侯爷,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啊,太子下次继续这样,我们又该怎么办?这窝囊气咱们就这么受着?总不能真的反了吧?”
赵瑾看了他一眼,“我若是真的反了,岂不是太给太子殿下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