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想都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公主现在不是占着这个名分吗?”
秦惜珩道:“那你说说,我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我难道是占了府上管事的名分,必须得替你打点账目?”
那两个字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一捅即破,可赵瑾含在喉间,觉得烫嘴。
“嗯?”秦惜珩故意催问,“什么关系?”
赵瑾微微垂眼,索性心中一横,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夫妻。”
秦惜珩道:“但你日日公主长公主短的,我怎么觉得不是夫妻?你起码,得叫我一声夫人不是?”
这两个字于赵瑾而言可谓是更加难出口,她压着视线迟疑了半晌,正要开口,手中的账簿就被秦惜珩接了。
“既然喊不出口,还是别勉强了。”
秦惜珩眼中的光芒略微黯淡,她抱着账簿,对赵瑾道:“账我收了,但名分什么时候给我?”
赵瑾本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没曾想倒是把自己推入了一个难以言说的巨坑。
秦惜珩忽然笑了笑,捏捏她的耳垂,说道:“念你还是个伤患,这次就算了,不逼你。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今天送了这个账簿给我,我倒是也该回赠些什么才好。”
赵瑾目露茫然,秦惜珩放下账簿,从自己枕头的隔层里取出一张信封给她。
“给你了,打开看看。”
赵瑾满是疑惑地启了封口拆开一看,顿时怔在原地。
这信封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她之前要卖的庄子地契和库存典当票。
除却梁州四大营和一干将领,这是赵世安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
赵瑾心头涌上一股酸意,视线随之变得模糊。她小心地抚摸着这些纸票,眼睫上沾染了细小的泪珠。
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
秦惜珩道:“物归原主。”
赵瑾忍住泪,把这些推还回去,“公主已经出了价,臣不能拿。”
秦惜珩抬手给她擦了擦湿润的眼睫,认真说道:“卖地契的是梁渊侯,可如今收地契的是赵怀玉。往后山高水长,你还有很多对我好的机会。怀玉,我刚刚看着你,多庆幸这些地契是落在了我这里。剑西有你,真是剑西难得的福缘。你为大楚守着这荒漠西陲,该是我替朝廷和皇家来谢你。”
赵瑾红着眼勉强露笑,“公主这话,倒是让臣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