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不算陡,却长得望不到尽头。
秦惜珩走了才不过一刻钟就没了力气,累得额上浮起了薄汗。
赵瑾半蹲下身子,对她道:“上来。”
“你肩上还有伤呢。”秦惜珩摇头,倔强地要自己走,这山仰看着那么高,她舍不得让赵瑾受累。
“公主莫要逞强。”赵瑾最后还是坚持着背她走起了山路,一边说道,“公主替臣将伤处包得严实,而且也结痂了,不碍事的。臣每每带着将士们出去拉练,背的行囊可比公主要沉多了。”
秦惜珩静静地听着,下颌垫在赵瑾没受伤的那边肩上,细嗅着她颈间的淡香,恍然觉得好似回到了三年前。
“这山其实不高。”赵瑾道,“前面有一座吊桥连接着山谷,公主想不想下来看看?”
“好啊。”秦惜珩迫不及待下来,先把水囊递给赵瑾,“累不累啊?先喝点水。”
赵瑾揭开封塞喝了一口,脚下稍稍往旁挪动,让出前面的路来,对秦惜珩道:“公主走前面?”
自此处起,山路已经趋于平缓,秦惜珩走在前面,临近吊桥时,回头看了赵瑾一眼。
“怀玉?”她疑惑地看着距离她三步之遥的人,“你怎么不过来?”
赵瑾站在原地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公主先走。”
秦惜珩不懂她的意思,又折返回来,“为什么要我先走?”
赵瑾道:“因为有些路,注定要公主一个人走过。”
秦惜珩看着她,眼睛里的亮色慢慢地变淡。
“你大老远地带我来,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带我踏春。”她很轻地笑了一下,听着有些像是自嘲,“我以为我们这些时日朝夕相处下来,你会对我有所改观,原来临到头,你还是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平淡地说着这些话,好似心死一般地重新转身,缓缓地朝着吊桥走去。
赵瑾捏紧了拳,强忍着心底的愧,看着她抬脚踏上吊桥。
桥下是高深难测的山谷,若是稍不留意就此落下,只怕就要粉身碎骨。秦惜珩没走过这样的吊桥,上去的刹那,她腿上一软,身子也不稳地晃了一下,便下意识地抓住了两侧的桥绳。
这里太高了,仅仅只是一个垂散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心慌。秦惜珩只能微微抬眸,半看着前方,半看着脚下,就这样慢慢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