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起身,叹了口气道:“殿下就别奚落我了吧。”
秦佑道:“去吧,今日且先放过你,咱们下次不醉不归。”
赵瑾出了门,低声问邵广:“公主真在南衙?”
“是。”邵广道,“华将军今日在南衙练兵,公主特地去见他。方才公主叫人传话,让侯爷去一趟南衙。”
秦惜珩坐在南衙的执事房内,已经与华展节饮完了一盏茶。
“师父,我方才所说,还请师父仔细考虑。”
华展节直接拒绝,“公主,臣年纪大了,已经吹不得朔北的寒风了。”
秦惜珩道:“我知道师父在担心什么,宁相那边,自有我去周旋。”
华展节叹气,“公主啊,你不明白,朔北已经不再记得臣的名字了,镇北王守疆这么多年,不是臣能轻易扭转的了。”
秦惜珩道:“军中向来以能服人,我去了梁州大半年,也看得很明白了。师父,您这些不过是借口罢了,您畏惧的并非是不能服众,而是您自己。您不敢面对葬送了端城的您自己。”
华展节对此避而不答,道:“除了这个,公主今天特地过来,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吧?只是臣已是垂垂老矣,怕是帮不了公主什么。”
秦惜珩接着之前的问:“师父真的不想亲手将端城收回来吗?”
华展节道:“即便臣重新拿到了燕州的兵权,对公主的帮助也是微乎其微。”
秦惜珩道:“不止燕州,朔北军营中多是师父的旧部,只要师父愿意再次出面,就不怕没有人再次跟随。”
华展节这一刻骤然朝她看去,目光如鹰眼般炬亮,“公主这样帮着太子,也不知于太子而言究竟算不算是一桩幸事。前有谦王的先例摆在那里,这可是不能说出口的大罪!”
秦惜珩愣了愣,意识到他猜错了自己的意图,摇头道:“不是。”
华展节这下不解,“不是?”他沉默须臾,忽然道:“公主是想帮赵侯吗?”
秦惜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问道:“师父帮我吗?”
华展节道:“臣还是那句话,臣老了。”
“那师父觉得剑西重要吗?”秦惜珩反问他,“若是师父觉得剑西可有可无,那就当我今日没有对您开这个口。”
华展节冷漠地闭上眼,“剑西于臣而言,有何轻重?”
秦惜珩看他这样,心也渐渐地死了,道:“有些话虽然无礼,但我还是要说。今日我来,就是要给师父一个收回端城的机会,可师父既然再无壮志之心,那么此事作罢也行。叨扰师父半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