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离开好久后,沈盏才小心地看了杜琛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点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杜琛道,“在我面前还藏着掖着。”
“也没什么。”沈盏道,“少主方才的脸色不大好,属下是怕主上心里不痛快。”
杜琛淡淡一笑,“难为你,还这么考虑我的情绪。”
沈盏见他并无任何不快的模样,便放宽了心,说道:“信已经在送去乌蒙的路上了,主上现在去信,是想要邝老帮忙做什么吗?”
杜琛道:“燕王在朝中无援的事,我已经想过很久了。之前是没有时机,再加上朝中一时很难插人。可现在时机来了,永陵一事牵涉的人只怕会不少,等没了这些人,朝中就能松散许多了。眼下来看,唐家摆脱不了关系,一旦失了唐家,宁澄焕便少了朋党,短时间之内,他没法迅速将这些空缺填补起来。”
九月的乌蒙已经迎来了一场薄薄的落雪。
校场上声势喧天,乌蒙的守备军们身着单衣在寒风中操练,整齐一致地喊着口令,热血沸腾着将汗都逼了下来。
邝成惟扶着挂在腰间的长刀,在他们身边走过,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将士的面孔,更改着口令喊道:“列阵!”
守备军们鱼贯而动,眨眼间就从十列纵排的方阵变换成了十二人一组的小队。
一名小卒这时快跑着从他们旁边经过,在邝成惟身前小声道:“将军,主子有信来。”
邝成惟严厉的眼神顿时一滞,继而便露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激动。
“嗯。”他唯恐被人看出些什么,便按捺住情绪轻轻点了点头,给了个眼色让小卒先去帐内。
“继续练,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邝成惟看着眼前的这帮兵,又作势大喝一声后才转身往帐子里去。
这小卒叫做明璃,是杜琛很多年前就安放在朔北的一名夜鸽,为了能与邝成惟顺利接上线,他一直以后备营无名之卒的身份待在乌蒙。
“将军。”明璃见邝成惟进来,赶紧从铠甲内层掏出一封信给他。
邝成惟着急看完,眼中隐现担忧,问道:“邑京当真一切太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