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忌低头看他一下,抽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继续用氅衣将他遮掩好,说道:“小攸乖,再忍耐一下,等咱们到了有人的地方,就能讨一顿饭吃了。”
“哦。”程攸只好将腰间的束带又扎紧一些,这一下之后,一阵饥饿的细微声音从他的腹中传来。
程新忌也听到了,心疼之余只能稍稍再加一点马速,道:“很快了,咱们很快就能到了。”
他仰起下颌,眯着眼远眺一番,好似看到了几缕炊烟,当下心中不免激动,又对程攸道:“小攸,我已经看到村户了。”
两人一马又行进了一刻多钟,才终于抵达了程新忌看到的炊烟之地,他缓下了马速一看,些微有些愣住。
这并非是什么村户,而是一群正在熄灭营火的军队。
程新忌看着他们,认出了那独属于梁州守备军的铠甲徽章,忙策着马过去。
“哎!”有个士卒注意到他,隔空喊道,“你什么人?”
程新忌抱着程攸下马,来不及过多地解释,只是央求道:“几位军爷,给口吃的吧,孩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这士卒看着他怀中饿得脸色发白的程攸,心中不忍,转身去还未收拾完的篝火旁拿了张炊饼来。
程新忌说了声“多谢”,先将炊饼喂给程攸吃,自己则忍着咽了咽口水,没有开口再要一张。
“拿着吃吧。”士卒又给了他一张饼,程新忌接过,也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
“慢点,慢点。”这士卒打量他半许,问道:“我看你这一身,也不像穷得叮当响,你是打哪儿来的?怎么饿成这副模样?”
程新忌吃完了炊饼,将手上残留的渣都舔干净了,才问道:“这里可是到了梁州境内?”
士卒道:“早着呢,骑马再走一日才能进梁州。”
程新忌又问:“你们可是梁州守备军?”
士卒点头,“是,怎么了?”
程新忌便如看到了曙光,急切道:“可否让我们叔侄俩同你们一道而行?我有要紧的事情见赵侯。”
士卒当即便对他起了警惕之心,脚下也往后退了数步,问道:“你是何人?”
程新忌赌上了全部的希望,颤抖着拿出自己的腰牌来,“我叫程新忌,是镇北王程新禾的亲弟弟。我大哥无故遭人陷害,如今生死未卜,我是特地来梁州求赵侯收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