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倒是很合宁澄焕的意思,他点头允道:“可以一试。”
“还有枢密院。”秦潇又道,“朕这几日一直在想,何以大皇兄当日能伙同傅玄柄围逼东寰猎场,何以追剿赵瑾当夜,禁军二营会说反就反。后来朕看到了最初那份有关枢密院的起草,终于明白了为何要有这么一份文书。”
大楚开国至今,手握兵权的多是高门贵勋之后,世家们盘根交错地结在一起,更是深入了皇权,给了他们这些人莫大的底气。
秦潇道:“不论是羽林军还是禁军,都不能将兵权落于一人之手了,只要将这些分而划之,就不怕再有人敢横空生事。”
宁澄荆问:“圣上是想将京中的兵权分散到多个将卫手里?”
秦潇道:“不只是将卫,朕还要将一部分兵权移交给内臣。”
宁澄荆愣住。
秦潇道:“都是些无根之人,除了朕和皇宫,他们还能仰仗谁的鼻息来过活?他们得傍着朕,自然只会忠心于朕一个人。既然父皇已有此意,那么后面的事,让朕来做完也好。”
宁澄焕默然着一直不语,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眼。
秦潇见他二人皆无异议,便道:“朕回去之后便让人重新起草诸事,两位舅舅若是再有意见,直接提出来就是。不早了,朕先走了。”
前厅内便只剩了两人,宁澄荆轻轻地叹气,“若是没有逼反赵瑾,如今又哪来这样多的事情。之前我劝大哥不要动赵瑾,也是想到了剑西生乱该是何等的麻烦。”
“圣上还是年轻气盛。”宁澄焕道,“当日我若是在圣上身边,绝不会由着他将先帝毙亡的事栽到赵瑾头上。圣上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他容不得背叛,也容不得欺骗。一直以来,是我和太后将他护得太好,以至于在许多事情上,他急躁鲁莽,拿不准分寸,也不会过多地考虑后果。罢,罢,眼下已经是这番局面了,说这些懊悔的话又有什么用?”
“大哥还是要注意身体。”宁澄荆替他顺了顺后背,“操心是操不完的,单就这立后一事,怕是还要拉锯许久。”
宁澄焕想到这个就头疼,道:“圣上是个死心眼,认定了的事若是不撞南墙就坚决不会认错。你看那赵瑾,我多次提醒他需得小心提防,可他就是不听。算了,立后的事就交给太后去处理吧。圣上不听你我的,总该听几句太后的。”
“那将兵权分给内官呢?”宁澄荆问他,“内臣掌军,未免不妥。”
“但圣上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宁澄焕伸出一指对了对天,“内宦都是些无处可去的无根之人,他们能够仰仗的,只有圣上。只要捏住了他们,兵权便也牢牢在手,况且边陲的监军也是多由内官担任,这么照猫画虎地再施调整,又有何不可?此事我看可行,不如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