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问:“怎么打商量?”
宗政康道:“朝廷要多少钱,咱们只管在承受的范围内给。但是反过来,我们可以问朝廷降低柳氏生意的漕运费用。”
方谦道:“这位新任的刺史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这就是笔霸王账,吃了哑巴亏还不能说出来。降低漕运费用又能如何?给出去的不还是已经给了?照样是赔本买卖。”
宗政康道:“朝廷要薅柳氏的羊毛,那就让他们去薅。我方才说了,只要朝廷要的数额还在柳氏的承受范围之内,也并不困难,无非是赚得少一些而已。可若是咱们将柳氏的承受范围另做变改,那不是能损失得少一些?”
方谦怔怔地呆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做个假账糊弄朝廷?”
宗政康道:“这样可以,不失为一种法子,只是得做真假两套账,到底还是风险大。我想的是,在朝廷面前,可以将咱们现有生意的对外报价都降低三成,朝廷即便是按比价来薅钱,也能薅得少一些。而咱们在实际买卖的时候,还是按照原先的价格来谈。反正每一笔生意都有讨价还价之说,最后敲定的价额也只有买卖双方知道,这是商贾里不成文的规矩,还有谁能传出去不成?”
方谦明悟过来,连连赞他,“妙啊。只要与朝廷商议降低漕运的费用,那么即便是给国库补些银钱,那也并不算多,至少不会有漕运的费用那么多。重康,此举当真是一绝,我服你了。”
宗政康笑道:“方兄既然觉得可行,那么与官吏们打交道的事,便全靠你去办了。你也知道,我暗地里还是圣上的人,总不好再去与他们谈讨这些。”
方谦却替他担心,“你这样帮我,若是让圣上知道了,岂不是要问罪你?”
宗政康道:“只要咱们两张嘴说出来的话一致,圣上就不会知道。”
方谦放下心来,“那便好。重康,你可真是帮我大忙。”
宗政康道:“其实该我谢你才是,若不是有你搭手,我如何能找柳玄文讨个说法?”
方谦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又拍着胸脯很是高兴道:“这事我去与官吏那边谈,你放心,我保证按照你说的来与他们谈。”
“好。”宗政康说完正事,也不留了。他从楼上下来,正好在拐角处遇上翠君。
“爷。”翠君屈膝,对他福了个礼。
“你怎么在这儿?”宗政康有些意外在这里见到她,又听她对自己称喊得如此生疏,不免留了个心眼,问道:“怎么了?不是已经给你赎身了?你怎么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