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绩顿悟过来,追问道:“你做了什么?”
“内宫的出入口都堵死了。”秦照瑜道,“皇兄,我也不妨把话挑明了,你一日不写禅位太子的诏书,便一日别想离开这里。”
秦绩倒真没想到她的野心已经如此之大,呆了一呆后喝道:“你当文武百官都是傻子吗?朕缺席早朝,你以为外面不会觉疑?”
“圣上于今日朝时受到惊吓,已然病卧不起。”秦照瑜字字清晰地说着,反问他,“皇兄,你今日伤透了神,还被人逼着下旨停了小舅舅的职,一病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今朝的事都是你授意的?”秦绩这时明白过来,怒道:“你蓄意挑动纷争,引得朝局不稳。阿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退一步讲,即便朕将这个位置让了出来,你就能治得住这天下了?”
“我治不住,自有旁人来助。”秦照瑜一脸闲然地看着他,提醒道:“皇兄以为母后没有这份心吗?”
秦绩后背一凉,忽觉似曾相识。
四十年前,宁氏便是妄图以把控幼主来逐渐将大楚改姓,四十年后,这样的一幕难道要再次上演?
秦粟才不过一岁,若是真让宁太后辅政,那便是给了宁氏后生们又一次翻身的机会,而凭秦绩对宁太后的了解,她只会将这个局越做越死,直至朝野上下再次变为宁氏的天下。
他不寒而栗,心底狠狠地打了个颤。
秦照瑜看着他苍白的脸,戳心地说道:“皇兄,我劝你还是将这禅位的诏书早早写了,否则被困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滋味,我可不敢保证。”
“本是同根生。”秦绩问她,“朕哪里待你不好?”
秦照瑜道:“权不在手的感觉,皇兄今日早朝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了?皇兄,说来说去,你还是太仁善了。只有将权柄捏在自己手里,这条命才不会属于旁人。这一点,我已经比谁都透彻了。”
“阿瑜,你这是自寻麻烦。”秦绩静静心,努力地劝她,“这条路上的血已经够多了,争权夺利就是一场博弈,你何必为了那渺茫的一点希望而将自己搭进去?”
“谁说希望渺茫了?”秦照瑜指了指外面,“羽林军的兵权,一部分已经归于我手,只要你一纸禅位的诏书落下,我便是拥立新主登位的大长公主,我有辅政之权,谁敢对我不利?”
“你……”秦绩看她半许,终是无话可说。
秦照瑜犹觉不够,她幻想着那显赫尊贵的后半生,洋洋自得地笑了起来,“皇兄,都说你是潇洒度日的白玉神仙,人间一趟不过是做一尊富贵佛,享一享人生愉乐。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把持着现有的这些不放?早早交出来,不是能更快地继续做你不谙世事的逍遥神仙吗?”
“够了!”秦绩忍无可忍,对她彻底寒了心,“该说的话,朕都说过了。朕现在告诉你,即便朕在这里关到死,也绝不会如你所愿。你若是敢,那朕让你背一背弑君的名头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