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在英王妃的坟前哭了一场,本以为泪已经流干了,可等真正到了这里,她才知道只要心存亏欠,便是怎么也流不干泪。她只要一想到这些,就会鼻息滞塞,胸口麻木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母亲能理解你的。”秦惜珩给她拭泪,说道:“她知道你有多不容易。”
赵瑾用力地吸吸鼻子,握着她的手过了许久才缓和些许。
秦惜珩又给她顺了顺背心,赵瑾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说道:“咱们走吧。”
两人步履缓慢地行在这京郊的小道上,没走多远就听到一个疯癫的声音传来。
“我乃天下之主,你们谁敢不服!”
“天既生我,又为何误我!”
“你们这群小人,通通都不得好死!我即便化作无常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小祯你在哪?别走!别抛下我,你等等我!”
赵瑾听着这声,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们再往前走,果然便看到了神志不醒的谢昕,在他身旁,正是白露与云鸿担心地守着。
“少主。”两人对赵瑾行礼,看了看谢昕之后,便是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再说。
时而清醒,时而疯鸷,时而狂笑,时而大悲。
白露与云鸿已经守了他好几日,据医馆的医者说,他这是患了癫狂之症。赵瑾盼着他还能恢复,便让这两人每日带他来无人的地方透透气。
“扶先生回去吧。”赵瑾面露难色,道:“过几日范先生就进京了,等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好转一些。”
白露与云鸿便一左一右地搀着谢昕走了,赵瑾目送片刻,对秦惜珩道:“咱们也回去吧。”
她话音才落,身后又来了一阵疯癫的大笑。
“昔日事不可追,夜先生这一生,真让人感慨。”赵瑾又叹了口气,并未回头再看。
秦惜珩也惋叹:“可惜了。”她顿了顿,对赵瑾道:“现在再回想,我能明白父皇为何鲜少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