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冷竹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地上的污秽越来越多了。”
唐余低头去看,这层的走道铺了柔软的地毯,上有繁复精美的纹样,仿佛是件艺术品,只是这件艺术品上布满了陈旧的血污。
她起初没有太过注意,因为下层的船舱也是如此,等宋冷竹出声提醒时,她们已经行至了一扇洞开的大门前。
拱门上方被腐蚀的烫金牌子上,写着“主餐厅”几个大字。
门内浓烈的腐臭一层口罩都盖不住,唐余原本以为是桌上没吃完的晚宴发出的酸臭味,直到她探出身子往里张望了一眼,才发现摆在桌子上的才不是什么装了腐菜的碗碟。
而是一个个被开肠破肚的人形骨架。
从窗户外挤进来的几束光线打在尸体上,飘逸的灰尘在上面翩翩起舞,血腥和柔光冲击着唐余的视觉神经。
唐余怔愣片刻,条件反射要去捂简澈的眼睛,简澈伸手推开,她张嘴说了几个字,声音淹没在刺耳的警报声里,但唐余和宋冷竹听清楚了。
她说:“东北方向的角落里有人。”
一张两人座的餐桌被放置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细长的身影,那人悬空的手里握着一支穿着血肉的银叉。对于外来者的突然造访,当事人毫不惊奇,只定定地扭头看向门口,将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珠子掩盖在帽檐之下。
它面前的盘子里是一块不知道某种部位的腐肉,摊在脚边的尸体穿着只有平民才会穿的宽大汗衫,与船上丧尸的华丽礼服格格不入。
放眼一望,桌上被啃食的残缺骨架,服饰皆是普通的休闲衣物,且皮肤黝黑,赤脚,这是常年在海边生活打渔为生的人才有的特征。唐余总算知道,岛上的原住民到哪里去了,看来都被船上的丧尸当成了食物。
“它们真把这里当餐厅啊。”唐余站定,目光紧紧锁定在“用餐”的丧尸身上,她认识这只丧尸,这就是最开始出现在甲板上望她的那位“绅士帽”。
她快速确定了两件事,一是这绅士帽的行为异于别的丧尸,铁定是发生了变异。其它桌上的碗碟都摔在地上,岛民的尸体被啃得乱七八糟,只有这绅士帽在用碗碟刀叉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