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厚着脸皮,全都受下来了。
不过这一招还挺有用。听到小女孩的请求,老婆婆也终于松了口,说道:“唉……真不是我不愿意留宿你们,只是有些难言之隐说不得……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想住在我这里,那便住下来吧。只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们,我这宅子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规矩很多,晚上的时候也得小心一点。”
余芹听得这话阴森森的,有了一点惧意,徐怀谷却是丝毫不怕,满口答应了下来。
徐怀谷进去小院子之后,便到处逛了逛这小宅子。
小宅子总共有四间小屋,其中一间是老婆婆的房子,另外有两间同样是客房,不过已经荒废了很久了。最后一间则是煮饭做菜的灶房,徐怀谷当时看见的薄薄炊烟就是从这里的破烂烟囱里飘出的。
老婆婆此时正准备好了晚餐,便刚好叫上了余芹和徐怀谷一起来吃。
晚饭上,那个小女孩明显对徐怀谷和余芹二人特别感兴趣,一直在不停地问他们问题。
“姐姐,你长得可真漂亮,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这话是说给余芹听的。小女孩大大方方,余芹初到兴庆,还很害羞,明显是被这个小女孩的热情给有点吓到了。
徐怀谷便
帮余芹做了介绍,顺便也说了说他们自己的情况,只不过他们的说辞,还是与在城头官兵那里说的是一样的。毕竟,徐怀谷可不敢随便相信这些人,以前种种经历都告诉他,行事必须要谨慎。
那小女孩和秦婆婆都没有怀疑。不过说到他们的父亲病重而死的时候,那名秦婆婆似乎十分激动,眼里都有些泪水盈眶,比徐怀谷的表现都真实多了。这让徐怀谷不禁想要知道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婆婆有什么故事。
而小女孩的反应则是有点困惑,她似乎不是很明白老婆婆为什么如此动容。
饭桌上尽管都是些简单的菜肴,但一伙人吃得倒还其乐融融。气氛缓和下来以后,小女孩也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屏翠,家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巷子里。平时也就经常到老婆婆的家里来玩玩,秦婆婆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
秦婆婆眼神温柔,对她说:“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怎么会觉得孤单呢?再说了,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在陪着我呢。”
屏翠笑笑说:“秦婆婆你又说这句话了。这哪里有人呀,我从来没有看见有人来过你这里。”
秦婆婆也笑了,轻轻摇头说:“那是你没有在这里住过,才会这样说的。”
这顿饭的气氛很快就被屏翠的天真活泼给带动起来了,徐怀谷也对秦婆婆也说清楚了他们的困境,秦婆婆也表示了理解,便不再去追究之前徐怀谷利用屏翠的事了。
徐怀谷也了解到了屏翠的家世。屏翠的母亲是兴庆城里一个普通妇人,平时做点家务和针线活补贴家用,而她的父亲则是一名来自南方一个偏僻小镇里的秀才。
秀才这样的人放到一乡一镇里都是难得的读书种子,地位还不错,但是在繁华的兴庆城里,贡士进士都不知道有多少,一个小秀才实在翻不起什么浪花。
她的父亲在秀才之中还算幸运的,现在在一家富家里头教书写字,但在物价高昂的兴庆城里,也只能够交付平常的开支,因此家里也并不富裕。
吃过了晚饭,天色也不早了,屏翠就匆匆回家了。而且似乎他的父亲很不喜欢屏翠来秦婆婆家里,所以屏翠来的机会不多,也不会停留太久,但她每一次来的时候,秦婆婆都会很开心。
屏翠走了以后,秦婆婆也就又回到了之前失落的模样,嘱咐徐怀谷说:“既然你硬要住在这里,我可得定几条规矩。第一,一定要安静,不要发出大的声音,我最受不了吵闹了。第二,晚上的时候一定早点睡,切记千万不要点蜡烛,知道了吗?”
徐怀谷对这第一条规矩是理解的,但是第二条就着实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但他既然寄人篱下,而且看秦婆婆的样子也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便满心怀疑地答应了下来。
如此,徐怀谷和余芹二人就在兴庆城里的一家破落宅子里安住了下来。
日子还长,故事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