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怀谷内心并没有应该有的狂喜,只是讶异。
没想到自己的心湖飞剑神通竟然是吞噬别人的剑意,这可从来闻所未闻。他只知道左丘寻的心湖飞剑神通是一剑化作虚虚实实的千万把飞剑,不过话说起来,这也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了,那么自己这飞剑的奇怪神通应该也还说得过去。
这诸多思考在徐怀谷脑中一闪而过,却见左丘寻猛地睁开双眼,惊讶地说道:“怎么剑意在消逝?”
她向徐怀谷方向看去,见到徐怀谷那一把心湖飞剑正悬浮在空中,不断吸收着周围的剑意。
左丘寻震惊看了好一会儿,皱眉焦急说道:“不是叫你藏好心湖飞剑吗,怎么现在把它放出来?”
徐怀谷委屈说道:“不是我放出来的,它自己想要出来,我控制不住它。”
左丘寻死死盯着徐怀谷那飞剑,看着它依旧不断吸收剑意,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
上次还在杭旬山,徐怀谷昏迷之时,就感觉他身体里有东西在酝酿,随后他的剑意中就夹杂了那金梭符法的意蕴。当时左丘寻就猜测徐怀谷心湖飞剑的神通应该是吞噬或融合一类,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不过吞噬这种本领,实在太古怪了,左丘寻不知道这本领究竟是强是弱。
但这可还在清风谷内,如此肆无忌惮地任凭小剑吞噬剑石上的剑意下去,肯定会被发现,那可绝对得不偿失。
徐怀谷心里此时既兴奋又有些害怕。兴奋的是知道了自己心湖飞剑的本领,而且小剑吞噬剑意之时自己的修为也能提高,不过他也害怕被别人发现。况且这剑石是清风谷的东西,被自己这么糟蹋,必然会惹来麻烦的。
徐怀谷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赶紧用尽全力想要把小剑收回
,但那小剑却如同见了美味佳肴的饿死之人一般,死死咬住剑意不松口。来回相互拉扯几番,小剑就是不肯回去。
左丘寻脸色冷若冰霜,说道:“不能再这么下去,我给它来一剑,徐怀谷你接好。”
徐怀谷咬牙点头,顿时左丘寻的凤羽剑出手,一道黑线划过,直奔小剑而去。
徐怀谷急得出了一身汗,左丘寻这一剑着实用了几分真功夫,这一剑下去自己绝不会好受。只不过他很相信左丘寻,她会控制好度的。这种信任是在一次次的厮杀和日常相处中培养出来的,很牢固,至少徐怀谷是这么认为的。
谁知刹那之间,莲子小剑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瞬间便飞开,避开凤羽剑,竟然对着剑石刺去。
之前离着剑石远点还好,莲子小剑一靠近剑石,顿时那雄厚的剑意宛如一片浪潮袭来,徐怀谷作为小剑的主人自然不好受。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自己的心口,喘不上气来。
可是莲子小剑依旧不停,直到一剑刺入剑石。
剑石的剑意顺着莲子小剑不断涌入徐怀谷的心湖之中,一瞬间的功夫,徐怀谷原本的心湖就被填满。可是那剑意深厚似海,哪里是徐怀谷这小湖一般的心湖能装得下?于是剩下的剑意便扩散至他的经脉血肉之中。
剑意一扩散开,徐怀谷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啊!”
只是一瞬,他失去了知觉,跌落在地。
左丘寻看着这一连串变故转瞬间就发生,急忙起身去看徐怀谷。只见徐怀谷面容痛苦,在地上抽搐着,皮肤上开始不断渗出鲜血,不消片刻就成了一个血人。
左丘寻顿时大惊失色,被如此多的剑意侵袭,内伤不知严重到何种地步,才会连皮肤都渗出血珠。
身为剑修的她最为清楚,被剑修剑意残留在身体之中是多么痛苦的经历。那种感觉就宛如千万把小剑在切割血肉,没人受得了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何况徐怀谷此时被如此多剑意侵袭,想是生不如死。
如果不赶紧想到办法救他,他马上就会死去,可偏偏左丘寻并不知道该怎么救治。按理说,得由这剑意的主人收回残留剑意才行,可这剑意都是死去多年的清风剑客所留,还能有谁解开?
左丘寻咬紧牙关,想不出任何办法,就这么守在徐怀谷身边,竟有点不知所措。
……
却说柳婉儿那边,她正和看守阁楼的吴长老相谈甚欢,余芹也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听着。反正她只是个普通人,听这些修士讲的内容都是自己不知道的,也觉得有趣。
三人正言笑晏晏,突然那吴长老的神色陡然变冷,把柳婉儿和余芹都吓了一跳。
他震惊了半晌,眉头拧做了一股绳,问道:“今日是否有人上山看剑石?”
柳婉儿赶紧答道:“有是有,前两天来了几名飞鱼洲的剑修,说是想要看剑石,我就带他们先去了,然后才来的这边。”
吴长老愤怒说道:“为何我刚刚突然感觉到剑石之中的剑意没了?那群人有古怪,其中一定有诈!”
柳婉儿和余芹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余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羞愧难当。
吴长老起身,一身修为散发开,沉声说道:“我现在就去看看!”
随后一把白色飞剑一起,他就准备御剑前去。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等等!”
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有一名白袍高瘦女子从阁楼里面走了出来,她面容冷淡,腰上系了一把白色长剑。
柳婉儿面色疑惑,随即转为惊讶,说道:“这是……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