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那女子是我们的醉花苑的头牌,名叫宋蕊,青楼里的艺名就叫蝶蕊。说起她的来历,倒也有几分古怪。她是我们青楼的一位大客人送来的,说是在外出游猎的时候,在荒山野岭中碰见。当时她一个人流浪在山间,饿得面黄肌瘦,那位大客人见她身段和相貌的胚子好,就把她救活了。只是大客人已经有了家室,不能把她带回家,所以送到了我们青楼来养着。后来那位大客人出了事故,倒了台,于是她就开始在我们青楼挂牌迎客了。”
“说起她的家乡,我们也曾经问过她。她说是来自南边的大余国,但是我们都听得出来,她绝不是大余国的口音,所以她应该是骗了我们。至于她真正的来历,我们也就不知道了,还请仙人不要怪罪我不知情。”
徐怀谷问她说:“那位大客人究竟是谁,又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中年女子吓得脸色苍白,连声说:“说不得的,说不得的,说了我们醉花苑会糟大祸的。”
姜承错疑惑问道:“不是说那人都倒台了吗,他又奈何你不得,为何还说不能说?”
中年女子使劲摇头,为难地说:“希望仙人恕罪,实在是不能说啊。”
徐怀谷若有所思,道:“连倒台了都不能说,那一定是皇家了。”
姜承错恍然,道:“难怪,他既然喜欢
那女子,也不能当做妾娶回去,原来是皇家的人,这就解释得通了。”
中年女子如遭雷击,跪下来哀求道:“二位仙人高抬贵手,不要再刁难我这老妇人了。要是传出去丝毫风声,我就是死也不够平息事端的啊!”
姜承错笑着看向徐怀谷,徐怀谷摇了摇头,于是姜承错也就摆摆手,说:“你去吧,今日你我的谈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我说到做到。”
中年女子感激地磕了好几个头,便不再逗留,离开了房间。
姜承错好奇地问:“那件东西不是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怎么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徐怀谷说:“没必要,她只是局外人,把她牵扯进来,确实不太好。况且那女子既然不愿意给,我也不愿意用下三滥的手段拿到,就看今后缘分吧。”
姜承错笑道:“徐兄弟啊,要我说,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若是你能心狠手辣些,现在的成就绝对会更高。”
徐怀谷摇头,道:“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必须要坚守的原则和底线。若是我没有这底线,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他知道自己一路走来经历无数生死险境,每一次都能有人相救、死里求生的原因,就在于自己有原则和底线,所以邓纸鸢、左丘寻、谢卿云等人都愿意救他,余芹、柳婉儿、庄野云才会喜欢上他。这是为人立身的根本,不能丢。
姜承错问:“那我们还继续喝酒吗?”
“不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别让白姐姐担心了。”
姜承错自无不可,虽说没喝到花酒,但看上这么一出戏,又见识到了那彼岸花令牌,他觉得并不亏。
入秋的月亮很圆很亮,今夜是个好夜,二人行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不多时就拐进了那条狭长的小巷,准备回院子里去了。
徐怀谷正看见了院门,要加快脚步之时,却听见耳边响起衣裙擦过风的声音,随后有一个黑色身影从小巷的墙外纵身一跃,便到了二人跟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姜承错看见黑影,有些紧张,有灵气聚集在手掌间。徐怀谷虽然有些讶异,但并不惊慌,因为这一道身影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了。
徐怀谷轻声问道:“左丘寻?”
黑衣女子抬头,一双丹凤眼在黑夜下打量着徐怀谷身边的姜承错,随后眨了眨眼,便有一把黑色飞剑悄无声息地悬在了姜承错的脖颈边。
姜承错手掌中的灵气消散而去,他大气不敢出,咬紧牙关,汗意岑岑。
徐怀谷焦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他是我的朋友!”
白小雨冷声道:“他是妖宗的人。”
徐怀谷急得一跺脚,还要上前拦住左丘寻,却听见不远处的院门发出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一袭白衣站在门口,说:“他是我师弟,放开他。”
左丘寻挑了挑眉,道:“不放,如何?”
白小雨脸色冷下来,说:“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