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城,扶桑国的都城,东扶摇洲最大的海港城市,同时也是整座东扶摇洲最大的商业枢纽,这些称号,都属于这一座繁华的城市,并且名不虚传。
不过说到淅城为何如此繁华,还得归功于淇水。
淇水是东扶摇洲的一洲正水,自南而北流经大余、大和、流苏、扶桑四国,四国的各类珍贵特产,都通过水运流向淅城,再根据需要从淅城运送到其余各洲去。同理,其余各洲的货物也由淅城转运到东扶摇洲的各大城市,毕竟淇阴和兴庆两大都城,可都是在淇水之畔。
扶摇宗和淅城挨得很近,徐怀谷和顾三月二人只走了一天的路,就已经来到了这一座庞然大物的脚下了。
此时正值傍晚,但大概是因为春季北方日出时间长的缘故,天色依旧还很亮堂,徐怀谷一眼就能看见淅城的面貌。
淅城不如兴庆那般有着高耸的城墙,这里的城墙只有十来丈高而已,不过守城的士卒们倒是比兴庆多了许多。手持长矛的轻甲兵士在城墙上下列队巡逻,不时有骑着快马的探子架着飞快的马匹从偏门进去,城门口处则有好几名士卒盘查着来往的行人和商队,非常严密。
好在淅城在繁华的同时,奇人异事也同样很多。因此徐怀谷虽然打扮怪异,背了一个奇怪的布袋,腰间还系一把剑,那些士卒们司空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也没有刁难他,于是他便和顾三月顺利地进了城,准备找客栈住下。
徐怀谷是打算在淅城玩两天的,毕竟他是一路游山玩水北上的扶摇宗,不在淅城这么出名的城市待两天,怎么说都不像样。
二人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却见到大大小小的街巷里,除了沿街叫卖的小吃摊贩以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小铺子上堆满了形式各异的花灯,红红绿绿的,花纹都是蝴蝶翩飞、喜鹊结巢的样式,喜庆极了。
顾三月目不斜视,倒是徐怀谷对这些花灯颇有兴趣,东张张西望望,这边看两眼,那边又拨弄两下,顾三月生怕跟丢了他,只得加快步子,紧紧跟着徐怀谷。
徐怀谷对这里精巧的花灯好奇得很,果然是一座城有一座城的特色。兴庆的特色在驳杂热闹,淇阴的特色在安静大雅,还有当地的花茶花酒,而淅城的特色则似乎在这花灯上了。
“我说这位小哥,给贵夫人买盏花灯吧!我家的花灯最是物美价廉,你看这精雕细琢的描金纹路,还有请丹青大师画的图案,才五两银子一盏,买了绝对不亏!”
一位老掌柜嘿嘿笑着自卖自夸,他看见徐怀谷佩剑,身后又跟着一名女子,自然误以为顾三月是徐怀谷的夫人了。
他自作聪明地笑道:“看这盏花灯,乃是鸳鸯戏水的样式,还有一团富贵牡丹,代表着二位早生贵子啊!而且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前景!五两银子,我绝不欺你的价,怎么样,小哥买两盏吧?”
顾三月脸红地转过头去,恨不得赶紧离去,可是徐怀谷还在那和老掌柜攀谈着,她可不能走。
徐怀谷倒是不以为然,反而问道:“老掌柜的,今儿个淅城怎么这么多花灯啊,你卖的完吗?”
老掌柜笑道:“怎么卖不完,明天三月十七,可就是三年一度的花灯节了啊,别看我这还有四十多只花灯,不出两个时辰,保管卖的精光!这位小哥,先买先得啊!”
徐怀谷恍然状点头,说:“花灯节?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多花灯。”
老掌柜听他这么一说,便问道:“小哥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和我妹妹路过淅城而已,还不知道这边的风俗。”
老掌柜神色有点尴尬,不自然地赔笑道:“原来是妹妹啊……哈哈,老夫眼拙了。”
他神采飞扬,侃侃而谈道:“小哥你应该还不知道,这花灯节啊,是我们淅城三年一度的大事,说起来,比起春节都还要热闹几分呢!传说三月十七这一天,灯神会降临淅城,只要在花灯上许下愿望,放飞出去,灯神会选出幸运的人实现他们的愿望!”
“诶哟我跟你说,这事儿可真的不假,我隔壁那有个王老头儿,在朝廷上做了个御史,都六十多岁了,前些年纳了个二十岁的美妾,一直想要个孩子,但用了各种药物,硬是怎么生都生不出孩子来啊。结果那年花灯节,他买了我十盏花灯,放了整整一夜。”
老掌柜眉飞色舞道:“结果你猜怎么着?回去之后没多久,那小妾果然就有喜了啊,生了个大胖小子。那王老头还给我送锦旗来着,我没要他的,街坊邻居嘛,帮帮忙很正常,我也没想着他感谢我!”
徐怀谷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他,认真说道:“那小子和他长得一定不太像吧。”
老掌柜眼神一亮,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来着?王老头一直很瘦很虚弱来着,那小孩子可壮实得很,他还说是灯神庇佑孩子呢!”
徐怀谷笑道:“我乱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