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杀完人就匆匆忙忙走了,可这件事引起的风波却还远未平息。
那掌柜的见自己酒楼里出了命案,吓得三魂七魄全丢了,赶紧慌慌张张跑去官府报官。而看见了整件事经过的常小玉也被吓得不轻,顾三月只得找了家客栈先把她安置下来,准备以后再想办法帮她。
由于那名白衣男子和新雨宗有关,顾三月不敢耽搁,当即便回到了留云客栈,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了徐怀谷。
徐怀谷听过之后,也是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一是白衣男子所说,黑衣人和新雨宗有生死之仇,不知道这黑衣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二是白衣男子把酒楼所有的酒食都给买走了,又是要去做什么呢?
徐怀谷沉思了片刻,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柄传信飞剑,然后对着传信飞剑说了几句话,飞剑便自己飞出客栈,化作一抹流萤消失在天际间。
顾三月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问:“师父,你这是给谁写信呀?”
徐怀谷拿起桌上刚买回来的熟羊肉,蘸了满满一大碟酱料,又撒了点葱花在上面,塞进嘴里,随口说道:“你猜猜?”
刚买回来的羊肉还是热的,蘸酱料和葱花吃最是新鲜香甜。顾三月被徐怀谷勾起了食欲,也开始大口吃起来。
她本来打算打趣徐怀谷,说是不是给他喜欢的女子寄过去的。但是转眼间,她又想到那天白凉山的下山之路来,因此赶紧把刚到嘴边的话,和羊肉一起咽回了肚子里。
顾三月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徐怀谷没和她继续猜谜,直接公布了谜底:“七里山。”
七里山在飞鱼洲的鼎鼎大名,顾三月当然不会不知道。据说七里山是飞鱼洲一家颇为神秘的组织,专门进行暗杀和情报买卖,在飞鱼洲黑白两道都颇有人脉,堪称手眼通天。
话说起来,那一位七里山的山主,当初还在渡船上救下了二人。这么说起来,他们二人与七里山也算是曾经结下过缘分。
既然是寄给七里山,那么内容也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询问有关新雨宗的最新情报,至于代价嘛,自然就是神仙钱。
徐怀谷并不急着上山一查究竟,他先要搞清楚这些年过去,新雨宗现在的状况究竟如何。小心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在客栈里静等七里山的回信。只不过究竟要多久才有回信消息,徐怀谷也是第一次买卖情报,并不知道。
好在顾三月买回来了酒肉,一边喝酒一边吃肉,些许光阴而已,并不难熬。
二人在客栈里闲聊,话题不知不觉就往那个叫做常小玉的女子身上去了。
一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子,顾三月眉头都能皱得拧成一条绳。她忍不住问徐怀谷说:“师父,你给说说看,她这么可怜,我们要怎么帮她呀?”
徐怀谷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说:“我不说,你来说,你想要怎么帮她?”
顾三月撑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想着,只给钱当然不行,得想个长久的办法。要不,我们把她送到白凉山上去?这样的话,好歹也有个地方落脚。到时候她在山上无论做些什么,端茶送水
也好,粗活累活也罢,至少都能活下来。”
徐怀谷却笑了,说道:“那给白凉山的这封引荐信,就由你来写?你准备写给谁?”
顾三月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方宗主啊!我看方宗主通情达理,只要我们说明来意,他一定愿意收留她们母女二人的。白凉山那么大,不缺这一亩三分地。”
徐怀谷心下觉得好笑,说道:“你这真是个实打实的馊主意。”
顾三月坚持己见,争辩道:“怎么就是个馊主意?我觉得方宗主肯定会收留她们。”
徐怀谷说:“对,这一点你说得对。收留肯定是会收留,但是你要知道,那也是方宗主看在我的情面上,才会收留的。而且我敢保证,她去了白凉山之后,免不得受许多冷嘲热讽,日子过得肯定不会好。”
顾三月困惑地看着徐怀谷,徐怀谷便接着说:“你想想看,方宗主也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他年轻的时候,没见过这些可怜人?见得肯定比你多了去了。”
“你若是真的写信给他,方胜铭也只是会当做一件小事处理。大不了把她们接上山,随便找个事安置下来,就不会再管了。但那些白凉山的弟子,见到这件事,会怎么想?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费尽辛苦才上了山。但现在,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就上了白凉山?人心妒忌,还不得被人在后头乱嚼舌根?”
徐怀谷喝完了一杯酒,又吃了几口牛肉,说:“所以呀,给方宗主写信,真的是下策。”
顾三月听徐怀谷这么一说,顿时也确实觉得有道理。她把酒杯举起,放在唇边,皱眉思考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怀谷便说:“其实白凉山也不是不能去。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给方胜铭写信,得换个人。”
顾三月马上看向他,试探着问道:“徐松图?”
但她马上又否认了这一想法:“不对,徐松图肯定不能写。那个家伙办事,我觉得靠不住。而且这种事情,他肯定不屑于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