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雨宗弟子一听这话,顿时群情激奋,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些人已经气红了眼,也不顾身份之别,恶狠狠地看向崔淮。
崔淮一脸淡然,毫不在乎。
段右看局势不太妙,便在心湖之中传音给崔淮,劝说道:“崔先生,这样逼下去,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和平地解决啊!我记得水云宗宗主那边的意思,也是想要和平解决、不落人话柄的吧?”
崔淮一意孤行,回道:“宗主那边,自然有我扛着,你不用管。”
段右劝说无用,也就作罢了。
其实段右心里很清楚,为何崔淮对于新雨宗如此刻薄,那都是因为当年的席铭和苏涒。
当年导致席铭之死的事,就是崔淮拿的主意。后来事发,席铭意外死了,苏涒勃然大怒,与水云宗彻底翻脸。
对于水云宗来说,苏涒从本来能够拉拢的剑道天才,
变成了一支随时可能向自己射出的暗箭。
对此,水云宗的高层颇为震怒。崔淮也因此受到排挤,被赶出水云宗的管理层,颜面尽失。
这人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现在有机会报复新雨宗,他如何不想?因此才有今天这么一出。
奈何段右有劝诫之心,却无劝诫之力。崔淮境界高,地位高,只得由着他去了。
封长老现在正是左右为难。
崔淮所说的这句话,就是逼着新雨宗的弟子们加入艮山宗了。
他回头看一眼,很多弟子都是不服,但是由于害怕崔淮,怨气都埋在心里,敢怒不敢言。
这样肯定不行。
封长老再祈求道:“崔先生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想,如果弟子们不愿加入艮山宗,让他们走就是了。崔先生若是硬要把他们留下来,想来他们对于艮山宗也不够忠诚,何苦如此呢?”
对艮山宗不够忠诚?
崔淮一点都不在乎。反正艮山宗就是水云宗的一个小小傀儡,当初建立的目的就是方便和新雨宗周旋,现在事情结束,就什么价值都没了,还管它做什么?
崔淮死死咬住这一点,不肯松口,双方开始僵持了。
辛邻苑见弟子们怒火越来越大,心里觉得时机已到,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便准备走出去说话。
旁边的吴素素敏锐地察觉到了,赶紧拉住了他,几乎是以祈求的眼神看向他,摇了摇头,低声求道:“求你了,别去。”
辛邻苑没理会她,甩开吴素素的手,猛地冲出人群,用一种狂热的声音高声喊道:“请诸位新雨宗的兄弟姐妹们听我一言!”
辛邻苑这一出场,立马就吸引住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高举起手中的剑,义愤填膺地喊道:“诸位!”
新雨宗弟子看着他,立马都肃静下来了。
“诸位兄弟姐妹们!”
“昔日,我们并肩相处,一起修行,一起练剑,一起喝酒,一起逍遥。是新雨宗,这座宗门收留了我们,养活了我们,教会我们成长,给予我们力量。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至死也不敢忘记。”
“今日,新雨宗的覆灭,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可是!尽管如此,我辛邻苑不愿意背叛宗门,不愿意在一个没有新雨宗的世界上苟活!”
“诸位,我们都是新雨宗的弟子,也是铁骨铮铮的仙家修士!以前是,今天是,以后也会是!我不愿被驱逐出新雨宗,更不愿投靠艮山宗,我只希望能以死殉宗!”
辛邻苑此时的声音已经近乎声嘶力竭,这些话从他的嘴里怒斥出来,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一般落在新雨宗弟子的耳中。
无论是新雨宗还是艮山宗,气氛都是极度严肃的。
吴素素面色惨白,死死咬着嘴唇,忍住不让泪水落下,痛苦地呢喃道:“辛师兄……”
辛邻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喊道:“若有不愿投降,想和我一起以死殉宗的兄弟,跟我一起冲杀上去。杀一个不亏,杀一对赚了!”
说罢,他当真丝毫不惧,猛地提剑,一人当先,往浩浩荡荡的艮山宗队伍中杀去。
马上,新雨宗的阵营里,吼声连天,不知有多少弟子跟随着他的号召,一起冲上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