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怀揣着这个秘密离开了仓央府,往客栈里走回去。
虽然已经答应了林仓央替她出手,但是他心中仍有不少疑虑。他总感觉林仓央一行三人想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把大余国的皇帝偷梁换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会不会是其中有所误会?
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陆子衿若真能找来那一位十一境修为的人,那徐怀谷还是会出手的。毕竟已经答应过了她,徐怀谷对林仓央还是很信任的。现在的徐怀谷只需要回到客栈里,静静等待林仓央的通知即可。
他敲开客栈的房门,李紫打开门一看是徐怀谷,便怪笑了一声,挤眉弄眼道:“哟,这不是徐大忙人嘛,平日里想必是忙得脚都不沾地儿了,怎么今儿个天都没黑就归家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怀谷被她逗得一笑,道:“怎么了这是?我又哪儿惹到你了?”
李紫坐回原位,埋下头继续画符,一边说道:“就你刚刚离开客栈这会儿,又有人来找你呢。昨天有林仓央,今天有什么伊府,明天肯定又有什么陈府李府的。总之是恨不得把你当做菩萨供起来,像我们这种没名气的,只能待在客栈里。”
说罢,她还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那夸张的模样,让徐怀谷都有些忍俊不禁。
李紫的话中提到了伊府,那么一定是黄善和伊芸到兴庆了,伊府的管家汤福特地前来报信的。
徐怀谷走到她身边,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又有人来找我。我知道你一定是闲在客栈里,觉得无聊,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反正见过一面,大家就都是朋友了。而且伊府的这两位是从中土赶回来的,肯定和你也聊得来。”
李紫本来有点不太高兴,被徐怀谷这么一说,如果不去,反倒是她的不对了。又是她便低头笑了笑,道:“行,那我便陪你去。”
二人在客栈里反正也没事做,说走就走,即刻启程往伊府赶去。不多时,他们就到了伊府,汤福恰好有事从府里走出来,见到了徐怀谷前来,忙上去说道:“徐仙长可终于来了,黄仙长和我家小姐都在里边,快请进,快请进。”
徐怀谷快意地笑起来,忙加快了脚步,往府门内走去。一路穿过院前的花园,一直走到了主屋前,徐怀谷站定在门前,敲了敲门。
“外边是谁?”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这绝对是黄善的声音,错不了。徐怀谷顿时大笑,喊道:“黄善,是我啊,徐怀谷!快开门了!”
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立刻就被打开了。徐怀谷笑着往里边看去,只见门槛内人的胡子愈发长了许多,脸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刀疤,看上去不复了当年的厚脸皮,倒是多了许多成熟稳重。
徐怀谷一见到黄善,心间万千感慨顿时涌上心头。
见到黄善与见到张小禾和李紫是不一样的,黄善所带给徐怀谷的情感甚至比他的童年玩伴还要更多。一见到黄善,他仿佛就想起了当年一行四人北上的故事,那是徐怀谷一生
中过得最快意最无忧无虑的日子,随着左丘寻的死,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想到左丘寻的死,徐怀谷神色不免猛地一悲怆。
黄善本来也是畅快地大笑,看见徐怀谷突然神情不对劲,便忙问道:“男子汉大丈夫,离别的时候都没怎么样,怎么一见面倒像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起来了?见面是件好事啊,无论如何今晚兄弟们得去喝顿酒,聚一聚罢!”
徐怀谷苦涩地叹道:“酒还在,当年的人却少了一个了。”
黄善疑惑地说道:“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余芹呢,她还好吗?”
徐怀谷点头道:“她很好,现在就在兴庆城内,屏翠也在。只是……唉,只是左丘寻,不在了。”
黄善猛地一惊,脸色都变了,急忙问道:“不在?你说的是她不在兴庆城内吧?”
徐怀谷颓然低头,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道:“不,她死了。”
黄善如遭雷击,刹那间面如死灰。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自语道:“死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死……我都没死,她怎么可能死!徐怀谷,你到底有没有亲眼所见?是假的吧!”
徐怀谷痛苦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叹道:“我倒也希望是假的!死的是我也就罢了,偏偏是她!唉,都怪我,一见面就说这样的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