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神女,本县有事相求。”
龚县令请羽衣神女离开餐厅,来到正厅,命随从奉上真正用来喝的香茶后,开门见山说道。
“县尊请讲。”
李灵素没有拿腔拿调,直白回应,“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县尊的忙。”
“帮得上,帮得上。”
龚县令先连声说了两句,后又支吾起来。
李灵素耐心等着,没有催促。
很多人,很多事,真的可以无师自通。
老族长说了,李灵素是天生要当神使的料子。
一开始,少女并不知道老族长在感慨什么。
后来,等到少女经历了一些事情,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与进步,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了。
到了现在,尽管在很多时候,少女依然改不了紧张时就喜欢攥紧衣角的习惯,但少女能够做到面无表情的平静。
比如此时此刻。
“不知神女供奉的神祇……”
犹豫了一番,龚县令咬牙问道,“太乙雷声应化天尊,有没有意向进驻丹阴县城?”
“嗯?”
李灵素闻言极为意外。
牛爷说了,对于大玄皇朝而言,皇权不下乡。
哪怕在大玄皇朝国力鼎盛的时候,也是依靠封敕的山川神祇,管理县城以下的乡村。
所以,县城,便是大玄皇朝最为紧要的最基层。
万万不可能有所闪失。
没有得到国朝允许的妖、神,可不敢冒冒然进驻县城。
且不说会迎来“镇国”的镇压与剿杀,单就城隍的排挤与攻击就极难应付。
县城隍、府城隍、州城隍、都城隍,还有辖下的文武判官、日夜游神、各司将军、阴差,这可是一个庞大而强力的神祇体系!
瞧出了羽衣神女的惊讶,龚县令索性豁出去了,道出实情:
“不瞒神女,丹阴县城隍已经被鼠妖偷袭而陨落。
本县上报朝廷以后,迟迟没有等到新的城隍领受封敕而来。
鼠妖之所以给姚家胡同施加瘟疫,劫掠县丞,便是觊觎丹阴县城隍的神位。”
顿了顿,见羽衣神女理解了他说的话,龚县令继续说道:
“昨晚,本县……我其实存了警告神女的心思,故而当着神女的面,想要请动‘镇国’,拘拿鼠妖。
神女也看到了,吏部告知我的,我有三次请动‘镇国’的机会,但‘镇国’并没有回应我的请求。
后来,神女离开后,我紧急联系了一些同僚,发现他们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说到这里,龚县令的眼眶忽地有些红了,变得水雾雾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一声长叹,龚县令陷入凝重的沉默之中。
李灵素笔直坐着,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接话的意思。
即便少与外人打交道,少女在村子里见惯了这样的情况。
那些老太闲着没事唠嗑的时候,就爱用这招,说着伤心事泛起泪光,博取同情。
龚县令见羽衣神女不中招,心中叹了口气,彻底打消侥幸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