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爷,全凭您老做主,您老做主。”胡家兄弟缩缩脖子,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陈家务村是一个总旗的编制,老人的小儿子跟着上官撤退去河间府了,老人就带着村里剩下的男人来给死者收尸,救护伤者。
老陈头目光闪动,有些纳闷,这些做派可不像是倭寇所为。
那些家伙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凶残的和野兽一样。
还能给伤者留一口气儿。
不过他勘察现场的遗失的旗帜,武器、衣服斗篷,看着确实像是倭国人的东西。
陈老头忍不住摇了摇头,管这么多干嘛,也许他们有事急着走呢。
“各家的快点,先把伤员和尸首抬走,咱们村的一个也不许扔。剩下的人把这些死尸的衣服都扒了,够给全村每人做一身衣服了。破布也够给娃娃做小褂了。武器铠甲什么的,都别剩下,就是箭头也给我拔出来带走。都手脚麻利点。”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恭维道:“还得是咱们老叔,有一老如有一宝,其他村子的都吓死了,没一个敢来的。这些财就让咱们发了。”
陈老头瞪眼骂道:“你这个不成器的玩意,除了拍马屁还会干啥,你给我去把那匹死马拖走,一张马皮能买不少钱呢,别在这里没屁搁弄嗓子。”
说着一脚把陈大海踹到一边。
陈大海也不生气,点头哈腰的带着他的儿孙去弄死马了。
陈家务村发了一笔大财,累计获得盔甲七十五套,死马三十一匹。伤马十匹。弓十七把,长矛头一百三十多个。腰刀一百零一把。还有倭刀十七口。从地上和尸体伤拔出箭头七千多枚。
扒死人衣服靴子无数。
“诶呀,兄弟,兄弟,有话好说,咱还没死呢,你可不能扒我衣服,我是赵家村的,哎呀,你这个混蛋玩意,我要到百户大人那里去告你。”
原来,有些人扒死人衣服扒红眼了,把其他百户里的伤兵衣服也给扒溜光。气的陈老头一脚一个,全都踹到一边。这些王八蛋,没有一个好东西。
“谁让你们扒没死的袍泽衣裳的,还不给他们穿上,把这些不是咱们小旗的伤员包扎一下,抬到大路旁边放好,还不快去,妈的,混蛋玩意。”
“陈总旗,您看这匹马,是上好的战马,可惜腿中箭了,杀了有些可惜。”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说道。
陈老头叫陈忠,当年是总旗官,这个陈家务村就是他从朝鲜带回来七个老兵繁衍出来的。这个说话的老头是当年百户里的兽医黄淮。
“我看看,嗯,是匹好马,牵回去,弄点草药治疗一下看看。说不定能养好。一批战马最少值三十两银子,就是当不了战马了,也可以当驮马用,至少值十两银子。”
“可惜,咱们村子太穷了,马要半夜喂豆饼,咱们人都缺吃的,就怕养不起啊。”黄淮有些肉疼的说道。
“把老兄弟召集起来,重开铁匠炉,这次得到的破损严重的兵器和甲片,打制一些农具出来,和塘沽那边换些大豆过来。要是能养好这匹马卖了,就可以给娃娃们请个秀才来,开个馆。咱们兄弟就是一辈子吃了不识字的苦头,总要给下一代一个盼头”陈忠低沉的说道。
“好,就这么办。”黄淮点头道。
“没想到这些倭寇居然没有打扫战场,便宜了咱们。我记得当年那些倭寇穷的不行,搜刮朝鲜人丝缕不剩的。今天这些人怎么转了性了,伤兵也没屠杀。”
“他们穿的太好了,盔甲也远比朝鲜的那些足轻好,我估摸着,这些人不是足轻散兵,更不是倭寇,像是正规的大名带着武士来的。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这些人不要钱才更可怕。”
陈忠四面看看,打扫的差不多了。
“走吧,过一会其他村子的人也要来了,免得发生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