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顺~ 你拎的啥啊?给兄弟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隗顺憨憨一笑,呲着大牙,用讨好的语气说:“嘿嘿~ 今儿个不是初一吗?我给大家伙买了几个好菜,都过来尝尝!”
隗顺来的这个时间也很巧,正好是饭点,狱卒该给犯人送饭了。
“一会儿吧!手里的活儿还没有干完呢!”
隗顺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跑过去接过同伴手里的勺子,热情的说:“我来吧!哥几个先吃着~”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啊!”
隗顺大大咧咧的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都去吃,我来的时候在家里吃了两嘴,也不太饿呢!
今日是初一,咱们当差的,不能和家里团圆就罢了!还不能坐到一起喝顿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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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还有酒啊?”
隗顺点头说道:“今儿个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了!庆丰酒庄的杜康酒,最烈的那种!哥几个好好喝一顿。”
“哎~隗顺,还是你懂事!走走,咱们喝酒去~”
看着那帮人都去吃菜喝酒了,隗顺低着头将桶拎了起来,开始给监牢里的犯人发饭。
“起来~ 起来吃饭了~”
“这是什么啊?今日可是初一,你们就让我吃这些东西?”
隗顺看了看桶里那稀得跟水一样的粥,抬头骂道:“爱吃不吃!不吃给我倒回来~”
“别,别呀~哪有初一就饿肚子的……”
隗顺瞪了那犯人一眼,继续往里面头走:“赶紧的~吃饭了~”
听到狱卒的喊声,岳飞从草堆上坐了起来。他是重犯,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隔壁是他的儿子岳云。
至于张宪,他伤得太重,张浚怕他死在牢里无法跟上头交代,将张宪带到了别的牢房里,估计是去医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隗顺在岳飞的牢前停住了脚步,看着一动不动的岳飞,喊道:“把碗端过来,吃饭了!”
岳飞木然的端起碗,走到牢房门口,将碗递了出去。
却见隗顺将勺子放回了桶里,鬼鬼祟祟的从怀里掏出一截竹筒来,慌忙的扔进了岳飞的怀里。
岳飞疑惑不解的看着隗顺,这么大一截竹筒,摸起来是温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隗顺给岳飞打了一勺粥,凑过来低声说:“吃吧!是烩面!我听说你们老家那里,过年就吃这个,特意找人做的。”
岳飞轻声问:“你为何这样做?”
“您是保家卫国的岳飞岳大将军!”隗顺解释道:“您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做了这么多的事儿,我给您带点吃食算什么?”
隗顺指了指天,悄声说:“他糊涂,我们可不糊涂!您是个大好人,不应该沦落到这一步……”
岳飞的眼角有些温热。
“快进去吃吧!别让人发现了,我得接着干活去了~”隗顺提起桶,揉了揉被烫红的肚皮,继续往里头走。
这也就是天冷,隗顺穿的厚。若是天热的时候,怀里揣着这么个玩意,肉都得烫熟了不可。
岳飞端起碗,拿着竹筒,重新坐到草垛上。
打开那个竹筒,一股烩面的香味飘了出来,只是这面有些坨了,味道上打了几分折扣。
饶是这样,岳飞还是抬起手,拿起面条,一脸珍重的放进了嘴里。
这是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