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应道:“我母亲陪安娘姐姐回李家了。她公婆不慈,伯父刚刚出了事,他家便翻了脸。
我母亲答应过的,会替安娘姐姐撑腰。有她出面,李家的人不敢放肆。待那边的事了,我母亲会去同我嫂嫂汇合。
前日收到哥哥传回来的信,嫂嫂给我们唐家添了个大胖儿子,母子平安。
只是秦桧一党不肯松口,到处在追捕嫂嫂,她暂时不能回来。
伯母不必操心嫂嫂,我哥哥已经辞了官,专心陪在她们母子身边。我们答应过您的,不会苛待了嫂嫂的。”
听闻两个女儿都平安无事,岳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谁知赵士程下一句话,便让岳夫人笑开了颜:“伯母,大哥他没有死,被人救了。”
“真,真的?”岳夫人又是高兴,又是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士程,你没有骗我吧?他真的还活着?
可是,可是雷儿回来说,是他亲手埋了云儿的?这是怎么回事?”
赵士程压低了声音,说:“具体怎么回事,现在不方便说。伯母……”
赵士程回头望了一眼,见那两个官差和崔李等人聊的开心,不曾注意这边的动静,这才偷着说:“我会在半路劫囚车!
您和岳雷这段日子,暂且忍一忍,最迟半个月,我们定然会动手。”
“士程……”岳夫人低声应道:“你还是别蹚这趟浑水了……”
赵士程打断了她的话:“伯母,不是我一个人,这也是我堂哥赵昚的意思。”
劫囚车这事儿,虽是赵士程挑起的话头,但是拍板的可是赵昚。有他做靠山,赵士程可没什么好怕的。
这边气氛倒是融洽,那边,汤夫人和岳雷的对话,就显得有些凄凉。
岳雷坐到囚车边上,隔着牢笼看着汤夫人,有些心虚的说:“岳,岳母大人——您,您怎么来了?芷兰呢?”
“这就是你说的祸事?”汤夫人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你就因为这个,不要我家芷兰了?”
岳雷点了点头,无奈的说:“是!您看我如今这副样子,若是当初我娶了芷兰,恐怕如今这囚车里,也有她的位置。”
岳雷的脸上写满了失落:“您不要怪我狠心,您和芷兰吃了那么多苦,应该去过平静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继续吃苦。”
岳雷这话说的还算有几分良心,汤夫人难得沉默,没有同岳雷呛声。
岳雷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既失落又开心。
失落是因为不能再看汤芷兰一眼。开心是因为,他觉得汤芷兰大概已经忘了他,开始新的生活了。
岳雷小心翼翼的问道:“岳母大人——芷兰她,她还好吗?”
“不好——”汤夫人毫不避讳的说:“芷兰又退亲了。对方知道她有你这样一个前未婚夫,说什么都不肯娶她。”
“那是他有眼无珠!”岳雷气愤的说:“芷兰这样好的姑娘,他也敢挑三拣四,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行啦!”汤夫人翻了个白眼,呵斥道:“他有眼无珠又怎样?我们孤儿寡母的,连个能替我们做主的人都没有,还能怎么办?”
说完,汤夫人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来,塞进了囚车里:“这里头,是些吃食。来的路上给你买的。”
看着岳雷蓬头垢面的样子,汤夫人心里一阵难过,放软了语气说:“你为了不牵连我们母女退婚的事,我承你个情!
去岭南山高路远的,你要照顾好自己!人走茶凉,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少不了。不要在意他们说什么!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