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孙食野和宋呦鸣心思似乎都不在走路上,险些撞在一起。
“那个,你先进吧。”孙食野难得在有宋呦鸣的地方这样礼让。
宋呦鸣默不作声走进屋,穿过外面的三张床,来到自己的房间。
孙食野放下东西,心不在焉地坐到床边,里面那个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在花洒之下如同做了一场梦,一场新奇、怪异,却还想再做一次的梦。
但再做一次,可不想要那样的结果。
一点点事都没有发生人就走了。
孙食野两只手撑在身后,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那里仿佛放映了一场电影,她和宋呦鸣更加亲密的电影。
宋呦鸣给她涂沐浴液的手,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映在那场电影里。
渴,好渴。
孙食野舔舔干涩的唇,鼻腔里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涌出来。
“呀!”她惊叫一声,用手捂住鼻子。
“怎么了?”里屋的人总算出声,伴着脚步声。
孙食野顾不上说话,冲进卫生间,趴到水池前将头低下,一滴又一滴鲜红的液体啪嗒啪嗒滴进白色的池子里。
自从长大以后,就没怎么再流过鼻血了。
短短几天竟然流了两次,这不争气的身体!
宋呦鸣跟进来,“怎么又流鼻血?”
孙食野用水冲着鼻子,本来都快止住了,弯着身,余光恰好看到宋呦鸣的腰,流得更厉害。
她在心里说:“克星就是克星,害她遇到血光之灾的克星。”
“要不要去医院?”宋呦鸣站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微蹙着眉帮孙食野抓着散下来的头发。
孙食野用意念命令自己:“不许再流了,不许再流了,否则罚你被宋呦鸣压一百次!”
这方法还挺管用,鼻血果然听话地止住脚步。
孙食野又用清水清理了一下鼻子,自然地接过旁边那只手递过来的纸巾,直起身子。
“不用去医院。”她长长的眼睛有点颤抖,仿佛藏了什么话。
宋呦鸣眉头皱得更厉害。
“其实我得了绝症。”孙食野说,“本来我不想说的,但你也看到,我动不动就流鼻血,好像也瞒不住。”
宋呦鸣打心底里根本不相信这些话,更不肯相信这些话,但对方这个表现又太过真实,她手脚的血液都几近凝固,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脑中像是有一根金属管,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只有嗡嗡的轰鸣声,震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