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已经遇到了埋伏。
他一直跟着拉洋片的,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从这拉洋片的嘴里问出点事情。
可这拉洋片的早有准备,他把李伴峰引到了埋伏圈里。
周围走出来五个人,连着拉洋片的,一共六个,把李伴峰围在了当中。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中年男子,身着西装,扎着领带,问李伴峰道:“你是何家的人?”
李伴峰没回答,他盯着这人打量了一番,这人的衣着有些特殊。
在普罗州,穿西装的人不少,但他们的西装和正宗的西装有分别,收腰,长襟,短领口,有很强的普罗州风格。
李伴峰穿的就是典型的普罗州西装,但这位中年男子,穿的明显是正统西装,这在普罗州可不太常见。
见李伴峰一直不言语,这个中年人亮明了身份:“我是关防厅的专员,奉关防使之命,请你去关防厅问几句话,
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澄清事实的机会,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果真,这人是外州来的。
李伴峰笑了笑:“你让我澄清事实?事实不就在你眼前摆着么?”
中年男子眉头微蹙:“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事实指的是什么?”
李伴峰猛然踩碎了一颗石子,炸裂的石子,击碎了拉洋片的车子。
柜子里坐着五个孩子,这五个孩子受到幻术的影响,陷入了强烈晕眩,再加上一路颠簸,一个个神志不清,面容呆滞,嘴角还挂着各式各样的呕吐物。
李伴峰指着车子道:“你看不见么?”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摇摇头道:“我还真就看不见,我只看见你刚才袭击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李伴峰指着拉洋片的人,问道:“你说他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中年男子点点头:“谁老实,谁不老实,我心里有数,你现在立刻跟我去关防厅,否则我就要采取非常措施了。”
李伴峰没言语,他现在正在思索对策。
拉洋片的人是江相帮的,手段非常专业,这就不用说了。
穿西装这位确实是关防厅的,这也不用怀疑。
他身边这四个人,是他的部下,修为肯定不低,但能高到什么程度?
李伴峰进入埋伏圈之前,没有感知到危险,证明这四个人能够掩饰恶意。
是靠着修为差距掩饰恶意么?
李伴峰是七层的旅修,如果只靠修为差距来掩饰恶意,对方的修为必然到了九层。
九层的修者不至于这么轻贱自己,给别人当打手。
所以他们大概率是用了掩藏恶意的法宝或是灵物。
当然,这只是李伴峰自己的推测,或许这些人都是外州专门培养出来的工具人。
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立刻逃走。
对方人多,硬钢难度太大,以七层旅修的速度,逃跑的难度要小得多。
可从对方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根本不担心我会逃走。
这四个部下站位集中在中年人周围,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中年人身上,并不是太关注我。
他们不像是打手,倒更像是保镖。
其中一个人手一直在裤兜里,好像准备操控某种机关。
我要是选择了逃跑,会不会中了他们的陷阱?
我要是不逃跑呢?
念头刚一浮现,强烈的险意充斥了脑海。
这是趋吉避凶之技的警告,对方实力不低,冲上去将面临极大的风险。
思绪飞转之间,李伴峰又听到了中年人的警告:“我相信你只是受了别人的蒙蔽,我甚至相信这事和你没关系,
跟我走吧,去了关防厅,一切都能说清楚,我向你保证……”
话没说完,李伴峰身形突然模糊,他动用了跬步。
这四名部下经验丰富,而且反应极快。
他们发现李伴峰用了跬步,意识到李伴峰是旅修,两个人先站在了中年人身前,一个人站在了中年人的身后。
他们注视着李伴峰,同时挡住了李伴峰看向中年人的视线,这是在防备走马观花。
他们知道旅修的五层技!
另一名部下操控着裤兜里的机关,周围亮起了一圈光晕。
界线!
李伴峰认识这东西!
孟玉春用过类似的界线和拔山主战斗,拔山主撞在了界线上,几乎丢了半条命。
多亏李伴峰没选择逃跑,否则会撞在界线上,不死也是重伤。
四名护卫注视着李伴峰,以静制动,看他会采取什么行动。
这四个人应对的非常周全,和他们硬钢,的确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可李伴峰还是直接冲向了中年人。
这是个疯狂的举动。
这四名部下修为确实不低,两个七层,两个六层。
在李伴峰冲过来的一瞬间,他们调整了站位,几乎没给李伴峰出手的机会。
轰!
一声巨响!
地面上建起了一阵烟尘。
四名部下连同中年人被强大的气浪掀翻在了地上,这一脚踏破万川的冲击力,让这四个人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恐惧。
这人什么层次的修为?
难道是旅修的七层技?
四名部下都受了伤,他们立刻爬了起来,围住了李伴峰,却没敢出手。
李伴峰此刻揪住了中年人的头发。
中年人满脸是血,门牙掉了两颗,含混不清的说道:“年轻人,别冲动,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也很欣赏你的为人,
你现在没有动手杀我,就证明你还想和我继续交涉,我可以给你交涉的机会,
但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立刻放了我,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你误会了,我没杀你,是因为有事要问你,”李伴峰指着拉洋片的车子,又问了这中年人一遍:“这五个孩子,你真看不见么?”
中年人回答道:“你为什么纠结于这件事?我看不见又能怎样,这很重要么?你伤了我,对你来说是灭顶之灾,我给你一次机会,是对你的宽容……”
“既然看不见,你还要眼睛做什么用?”李伴峰一抬手,把中年人一双眼睛给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