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贝钤呢?
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抠手指甲呢。
唉~傻点儿就傻点儿吧,也不能退货不是。
闹完这一次的广德长公主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的,又恢复了平静。
不同的是有咸宁长公主在,事情就开始有趣了起来。
贝婧初天天看他们修罗场。
像是为了气广德长公主。
广德长公主给赵钰夹了一筷子菜,咸宁长公主就给贝钤夹了满满一碗。
贝钤:好沉重的母爱。
广德长公主给赵钰拿了一堆玩具,咸宁长公主就给贝钤拿了一堆书籍策论。
这玩意儿可比那些小玩具稀罕多了,还有几个孤本。
贝钤:你是要杀了我吗朋友。
广德长公主温柔细致的亲自给赵钰换药,咸宁长公主就亲自一口一口的喂贝钤喝药。
但是吧……
“阿……阿娘。”
他还没完全习惯,叫起来有点别扭。
“您还不如直接让我一口干完,长痛不如短痛,长苦不如短苦。”
咸宁长公主略抱歉的把碗递给他:“我还以为你会很感动呢。”
贝钤:不敢动。
根本不敢动。
终于,广德长公主忍不下去了,对着咸宁长公主质问:“妹妹,你是在学阿姊?”
对着别人,她连质问都是温声细语的,生怕说话声大了点儿得罪了人。
她本就是个懦弱性子,只敢对自己的孩子疾言厉色,两次和咸宁长公主对峙都是情绪爆发之下。
“你都已经抢走了钤儿,为何还处处模仿阿姊,与我过不去?”
咸宁长公主正带着两个丫鬟,捧着一堆布料往贝钤的屋里去。
那孩子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算陈旧,但款式不是最时兴的,料子也只是普通的绸缎。
单独看,配上他的小脸蛋儿,倒符合一个贵族小郎君的样子。
可是和赵钰站在一起就相形见绌了,那孩子穿的一身都是云锦。
以前怎么样她管不着,但既然是她咸宁长公主的儿子,吃穿住行必须是最好的。
她让人从自己的库房里把最好的蜀锦、云锦、晕构锦全部翻出来,准备给贝钤添置一批新的行头。
还有适合小郎君用的发饰、玉佩等物,做好送了一部分过来。
剩下的在公主府里放着。
她正带人去给贝钤量身好制衣裳,就被广德长公主拦住了。
“是啊阿姊,妹妹第一次做母亲,没有经验,迷茫得很。”
“幸好有阿姊在一边,妹妹可以模仿学习。”
“本以为只是照本宣科,妹妹既然是学着阿姊来的,钤儿对这些关爱可能都腻了。”
“但没想到钤儿觉得很是新鲜呐,真稀奇,难道这些事,阿姊没有对钤儿做过吗?”
“那妹妹多谢阿姊了,把钤儿所有对母亲第一次温情的记忆都留给我,我就知道,阿姊最疼我了。”
广德长公主被气得咬牙说不出话来,“你……”
你了半天也你不出来什么。
咸宁长公主把头一扬。像一只斗胜的小公鸡一样走了过去,留广德长公主在原地独自憋屈。
更让她憋屈的是,这段时间,贝钤这个孩子不再是从前那样阴沉沉的样子了。
他笑的次数也增加了,整个人都阳光开朗了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贝钤不是天性沉郁,而是因为她做母亲不称职,才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那个样子。
广德长公主回到自己在仁寿殿暂住的寝宫里,解下脖子上的玉佛,摆在香案上。
拿出三根线香点燃,双手高举,虔诚祈祷。
愿佛祖保佑信女,一钰儿成功入学弘文馆,二钤儿能够回心转意。
她姿态谦卑,笃信神佛,但神佛又怎会怜悯因果皆由自己所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