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殿下的声音,她没有张嘴说话。
皓月清楚的看到她没有说话。
但是她来不及细想是怎么回事,汹涌的情绪已经完全包裹住了她。
殿下还在说:“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的,不是大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找太医给你看看。”
贝婧初拉了她一下,要不是太矮了,她能直接把皓月提起来。
但是太矮了,提不起来。
阿耶的暴君名声果然恐怖,看看孩子哭的,这都吓成什么样了。
事情就按照贝婧初商议的进行,但她忘了一个人。
他存在感太低了,以至于久了,贝婧初都没想起来。
颜仲。
听他汇报完后,贝恒捏了一下眉心。
该说不说这孩子确实天性纯善。
他从未教过她要仁慈待人,她自己便学会了宽仁待下。
如果她愿意做一个饱食终日、只问富贵的公主。
贝恒会高兴于自己的孩子性情善良。
但,他从初儿的心声中,读出过她的野心。
如果她真的对自己坐的这个位置有想法,那仁善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女子为君是自有帝王之说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
前朝倒是有过一个女婴被其母冒充皇子继位。
但一年后就被杀,称“殇帝”,至今未被史书承认。
每一场制度的改革都是伏尸百万。
她面临的阻碍太艰难。
良善与野心,对她来说,不能共存。
何况那孩子天纵之才,还有神异之处,做一个游手好闲的公主,太浪费了。
贝恒挥退颜仲,有些头疼地用手撑着太阳穴。
罢了,她还小,才两岁。
还能好好教。
贝婧初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阿耶为她操碎了心。
她正在琢磨着弄椅子,拿着一张自己画的图纸和长烟沟通。
“我知道图纸不是这样画的,但是我画不来嘛。”
“就是有四个腿儿撑着,用来坐人的,能理解吗?”
“这个椅子腿就......就做得比我的小腿短一点。”
长烟点头:“那挺短的。”
贝婧初没听清:“?你刚刚说的什么?”
“没什么,殿下您听错了。”
长烟拿着贝婧初画出来的图去尚功局领材料了。
进了尚功局,路过她以前住的下人房时,长烟听到了一阵声音。
而被议论的主角正是她。
“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想的,我们这里个个都比大妞厉害,公主却偏偏选了她。”
“嘘!你不要命了?连公主也敢议论?”
“要说也只能说是她不知走了什么运道,不能说是公主看走眼。”
“再说了,人家现在已经不叫大妞了,我们见了她,也得叫一声长烟姑娘。”
另一人说道:“确实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我们做簪子、雕玉佩,比她强多了。”
“她就一天天的鼓捣她那些木头,主子们穿戴都是金银玉器,点翠描金。”
“就算戴木头,那也是降香紫檀、黄花梨这样的。”
“谁会稀罕那些破木头?”
“我听姑姑说,她还问教不教打铁呢。”
“她要是想学炼金炼银还能理解,哪个主子会戴铁呀?”
“简直是个怪人,也不知怎么就入了大公主的眼,直接跃龙门到宣室殿做贴身大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