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有无下限。”
“对哦!”棕发少女点了点头,像是这才注意到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去梳,她的发质柔软,却有点容易打结,稍微用力会扯疼,不过在此刻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边扯着头发,一边问他,“那他有无下限,甚尔,你又为什么能差点把他杀掉?”
这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话题,虽然铃木奈奈目前没在五条悟身上看到什么伤疤,但伏黑甚尔身上的,手臂上的大伤口和缝合线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是她问别人,也需要担心是否是在揭他的伤疤,是否会惹怒他,但因为被问的人是伏黑甚尔,所以她很放心。
因为他看上去满不在乎,也的确很不在乎,只是睨她一眼,懒洋洋地坐在她的床上,随口和她解释了:“那时候五条悟的无下限还不能全天候用。”
“原来如此……”铃木奈奈说着,很顺手地把梳下来的,扯断的几缕头发递给伏黑甚尔,他倒也不嫌弃,就这样接过,站起来,走过去,帮她扔到了垃圾桶里,同时又把药袋重新放回梳妆台前。
铃木奈奈歪着头,撑着下巴盯着男人的背影,感叹似的和他说话,“真想看看你们年轻时候的样子啊,甚尔也好,五条悟也好,感觉肯定和现在不一样,说不定比现在好说话多了!”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伏黑甚尔说着,嗤笑一声,转过身,这次,铃木奈奈很清楚地看清了他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在嘲笑她的天真,这让她稍微有点不满,鼓了一下腮帮,很快就迟来地捂住了自己还在隐隐作疼的牙,略略太高声调,用有些含糊的吐字质问他:“怎么了嘛!”
“他要是十六岁,你根本没法从他手上拿钱。”
“……这倒也是。”棕发少女点点头,尝试幻想了一下五条悟十六岁的样子,很快皱起了鼻子摇了摇头,把不太美好的想法全都挥出了脑海,“男子高中生都是人嫌狗憎的,估计要比现在麻烦好多。”
在这么说完,她琥珀色的眸子又轻轻一转,重新投向了似乎有意将话题移向别人的过去而不说自己的黑发男人,她撑着下巴,有点得寸进尺地想要追问,却怕他生气所以没直说,只是拖长音调叫他的名字:“甚尔——”
她的声调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似的,而此刻,她的确也摆出了撒娇的姿态,抱着被子可怜兮兮看他,只是这幅表情对伏黑甚尔来说并不是很受用,他双手抱臂,碧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在她说话之前,他察觉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要我哄你睡觉吗?牙疼的大小姐?”
这大约算是意外之喜吧。
“!可以吗?”
虽然是在问他的意见,但是在说话的时候,像是怕他反悔那样,棕发少女就已经很主动地,揽着床上堆叠的,柔软的,香喷喷的被子往旁边挪了两下,给他空出很大一块地方了。
“是玩牌还是唱摇篮曲?”
“……”
伏黑甚尔盯着床上那一块空地,突然有些后悔说那句话,按照惯例来说,他是不会拒绝金主的这种请求的,但考虑到铃木奈奈是不一样要求的金主,他舔了舔自己的上颌,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你是金主,你想干什么都行。”
他说着,竖起一根手指:“一次一千万。”
“那今天就算了吧……我只想你陪我睡觉。”
在铃木奈奈捂着下巴说完这句话后,伏黑甚尔没再犹豫,翻身上了床,在他盖好被子,铃木奈奈也躺下之后,天花板上的灯被熄灭了。
在一片漆黑,只有窗帘之外稍微透进来的一点光的室内,铃木奈奈半埋在被子里,睁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虽然床很大,但他们靠的有点近,伏黑甚尔的心脏离她更近,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很规律,很有力的心跳声,总之很让人安心,也有点催眠,也许是安眠药的药效发作了,铃木奈奈感觉昏昏欲睡,却强撑着在短暂的沉默后出了声:“甚尔?”
“嗯?”
伏黑甚尔说着,伸手,很柔软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些轻响,在响动还没结束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摸上了她肿胀的半边脸颊,他的手指有点粗糙,划过皮肤的时候有点刺痛感,把本来已经不怎么疼的牙激出了一点钝痛,但还可以忍受,而同时,铃木奈奈听见他问:“牙疼?”
很奇怪,在黑暗里,他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不耐烦,相反,也许是她的错觉,竟然有点难得的,很舒服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