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朝代建立之初,同年便会诞生与国同命之人,这个人不一定生于皇室,有可能只是山野村夫,贩夫走卒,”玄奘法师解释道,“而你就是与大唐同命之人。”
“如今龙简所示,有金龙本是入主天下者,即为大唐,而翡翠麒麟踩龙头,预示着将有他朝取而代之,如今陛下抱病,也意味着此兆。”
“改朝换代,伴随着必定是战场狼烟,腥风血雨,而大唐如今正是繁盛……”
“师父,需要弟子怎么做?”辩机听了玄奘法师的话,似乎毫不惊讶,十分平静的问道,“弟子既与大唐同命,是否可以替大唐挡此灾劫?”
“辩机,你……”玄奘法师的手略微有些颤抖,深吸了一口气,“你果然心思玲珑剔透,若是能继续修行,将来必有大成……”
辩机坐在一个木台之上,身着白色僧衣,闭目念经,玄奘法师带领一百零八名僧侣围坐于四周,前方供奉着佛象牙。
有一辆玄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一旁,玄奘法师走到车前行礼。
“法师,咳咳……准备的如何?”马车中人问道,声音有些沙哑虚弱。
“回禀陛下,一切准备妥当。”玄奘应道。
“朕感念辩机法师大义,你们一定要……”马车中人说话十分吃力,“咳咳咳咳……”
“阿弥陀佛,释迦摩尼割肉喂鹰,舍身饲虎,最终方成正果,辩机是为了大唐千万百姓而死,功德无量。”玄奘行了一礼道,“时辰马上要到了,陛下是否回避……”
“不必,咳咳……”马车中人拒绝了,“朕要在此送辩机法师……”
两名身穿黑衣,系着红腰带的刽子手走到木台上,辩机并无半点反抗,只是默默念着经。玄奘法师走到台前,取下自己胸前的佛珠,挂在辩机的脖子上。
辩机轻轻捻动佛珠,只觉得温暖圆润,心中非但没有恐惧与难过,反而是平和安详,明镜如水。
正午阳光正好,照在佛象牙上,随着刽子手大刀一斩,辩机并未感到疼痛,反而是机又一次看到了象牙中映照出的那幅图画,这一次金龙昂首云端,而翡翠麒麟则往下跌落。
辩机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行走于一片黄沙之中,看不到边际,天空也是晦暗阴沉。前面带头的是一名穿着黑衣,腰挂长剑的少年,身边跟着不少和自己一样身穿白衣低头行走的人。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黄沙中立着一座小楼,抬头望去,看到二楼的窗台上摆着一个花盆,盆中有一棵花苗,是这八百里黄沙中唯一能见到的色彩。
“姐姐,今日的魂魄带到了,该出来干活儿了!”带头的黑衣少年在门口喊道,“唉,你怎么又没有熬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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