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在空中画出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卍字佛印,佛印如同山岳一般朝帝夋飞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帝夋抬起左手,只是轻轻一挥,佛印瞬间如琉璃一般破碎了。
帝夋轻易地将佛印打散,身形如同闪电一般,一个箭步冲到上官婉儿身前。他的动作就像之前对太平做的那样,将左手手掌按在上官婉儿的眉心,口中低声念诵起咒语。
南音深知帝夋又一次给上官婉儿下了偈言,眼看着上官婉儿的眉心处隐隐有黑气泛出,她心急如焚,一定要阻止帝夋才行!
可是当南音再次驱动宝佛像去攻击帝夋时,帝夋却丝毫没有躲闪,左手依然按在上官婉儿的眉心处纹丝不动,右手抬起咬破自己的食指,鲜血滴落在身侧,画出一个圆圈,将两人圈入其中。宝佛像的金光笼罩过去,却被那血圈如盾牌一般挡开了。
帝夋手上那如同恶魔般的印记,仿佛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与宝佛像相克。如今他画地为牢,宝佛像再也攻不进去。之前修眉刀又遗落在了兰姬的墓室之中,眼下南音身边也再无其他法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婉儿身上的怨气如毒蛇般缠绕。
可恶!好不容易让孟极将她净化了……等等,孟极,袁掌门!南音突然想起上一次的经历,袁掌门最后克服心魔并非依靠孟极,而是凭借自己内心的信念,看来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如来因地修圆觉者,知是空华,即无轮转,亦无身心受彼生死,非作故无,本性无故,彼知觉者,犹如虚空,知虚空者,即空华相,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南音盘膝而坐,双手掐诀于胸前,念起了《圆觉经》。
自从南音得到了湖丝手套之后,便常常研读各种佛经。在众多经典之中,《妙法莲华经》对她来说最为熟悉,主要用于超度他人。而《圆觉经》则有所不同,它更注重于度化自身,强调的是自我内心本就清净无染,此心即佛,无需向外四处寻觅解脱之道。
既然“祝南音”和“上官婉儿”本就是同一个人,那么南音度化自己,其实也就是在度化上官婉儿,这种觉悟让她的心境越发澄澈通明。
虽然是第一次念诵《圆觉经》,南音却凭借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背得一字不差,而且越来越熟练。
随着南音不断默念经文,宝佛像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这一次宝佛像不再向外散发出光芒,而是将所有的金光收敛至自己的胸前。
起初南音念经的声音还颇为响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逐渐减弱,最终变得几乎细不可闻,然而就在这静谧无声之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悄然汇聚。
帝夋心中正暗自思忖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突然间感到一股炽热的灼烧感从自己的左手上传来,犹如钻心剜骨一般特疼痛。他不禁吃痛地缩回手,并向后退了几步。
帝夋定睛一看,发现上官婉儿的嘴唇也微微颤动着,仿佛在默默念诵着经文。与此同时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从她的心口处迸发出来,如同一轮旭日初升,熠熠生辉。这道光芒迅速扩散开来,将她身上缠绕的黑气驱散得无影无踪。
“你做了什么!”帝夋十分愤怒,“怎么可能有人挡得住我的偈言?”
“帝夋,你本是上古神祇,历来天界与地府不涉人间事,你不怕遭天谴吗?”南音大声质问道,一来为上官婉儿争取一些时间,二来是真的好奇。
“哼,人间早已没有我的姓名流传,他们可对得起我?我只不过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帝夋冷笑道,伸手虚空一抓,香案前的鬼门通道被他掐灭,“你们不必做无谓的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