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宵节,天气愈来愈暖,冰冻的大地逐渐有复苏的迹象。
这日散朝之后,李瑛正在含象殿批阅奏折,当班内侍马三宝进门禀报。
“启奏圣人,蒲州刺史柳元自河东入京,说有重要事情上达天听!”
“河东刺史?”
李瑛闻言有些诧异。
一时间猜不透这个刺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跑到长安来见自己,而不是上一封奏折?
“带他来见朕。”
李瑛放下手里的奏折,即刻接见柳元放。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身穿深绯色官袍的柳元放在马三宝的引领下进入含象殿,纳头便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李瑛嘴里说着平身,趁机上下打量了柳元放一眼,只见他是一个身材中等,年约五旬的老头,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从河东跑到长安来见朕,所为何来?”
李瑛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问道。
柳元放起身后弓着腰:“臣于数日之前接到河东裴氏的报案,说是他们接到了一封来自相州的勒索信。
写信之人自称原洛阳朝廷的御史中丞裴元庆,他在信中向裴氏求助,自称被土匪绑架,希望族人能凑一万贯铜币,送到相州治下汤阴县凤凰山为他赎身。”
“……”
李瑛闻言不禁无语。
真想拍着桌子问问这个老头,你这个刺史还能不能干?
不能干,你就让贤换人!
区区一个勒索案,你这个四品的刺史处理不了?
竟然从河东跋涉五百里来到长安请示我这个皇帝?
天下的州县那么多,绑架案多如牛毛,如果什么案子都需要自己这个皇帝亲自过问,那自己怕是早就累死在桌案上了!
看到皇帝面色不善,柳元放急忙跪地解释。
“若这个裴元庆只是普通官吏,臣自然不会惊扰圣驾。
只不过,据裴氏长老说,这个裴元庆很可能就是洛阳逆庭的京兆牧、韩国公裴元礼,他在出仕之前的名字就叫做裴元庆。
而且,根据裴元庆的好友甄别,认为这封求救信大概率出自裴元礼之手。
鉴于此人身份特殊,臣不敢独自决断,故此亲自入京面圣,将此事上达天听。”
“裴元礼?”
李瑛闻言露出惊喜之色,对这个柳刺史的责怪顿时一扫而空。
如果仅仅只是这个曾经刁难过自己的小人,李瑛并没有太大兴趣,但据武信交代,裴元礼带着武灵筠单骑逃走。
既然裴元礼落进了土匪窝里,那岂不是说明武灵筠也被这帮山贼抓了起来?
“呵呵……”
李瑛闻言哭笑不得。
做梦都没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武惠妃,后来手握大权、执掌天下的武太后竟然沦落到去给山贼做压寨夫人的下场……
一万贯不是个小数目,若是搁在裴元礼官拜宰相的时候,河东裴氏或许会凑钱赎他。
而现在,洛阳朝廷已经烟消云散,纵然河东裴氏财大气粗,又怎会凑钱救一个朝廷缉拿的重犯?
如果裴氏不肯出赎金,那恼羞成怒的山贼还能对武灵筠客气?
虽然她已经四十岁了,但却依然风韵犹存,对于山贼来说绝对是个极品尤物,被当做压寨夫人算她运气好……
弄不好,被开了火车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刻,李瑛脑海中竟然想到了妙瓦底园区,想到了隋唐英雄传中的李蓉蓉……
龙袍虽然穿在身,但我心依旧记着前生的点点滴滴。
“柳卿做的很好,你回去安抚河东裴氏,朝廷会派遣锦衣卫前往凤凰山调查,此案你们河东府就不要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