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元素中,雷都是最稀少的。
在所有的物种生态中,掌握雷电法则的,也都意味着罕见与强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由人体孵化?
而且……自然生态中成型的元素精灵,先天达到无量之胎、耀世之胎,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成果,预示着它的孵化地奇妙非凡,必然是顶级的洞天福地,很适合同位元素的生灵栖息。
先天就是至圣之胎的元素精灵,倘若不是圣人也欢欣鼓舞的超级宝地,怎么可能会有诞生的几率?
“大蝌蚪……你怀孕了……然后生了个宝宝?”
瓜瓜歪着脑袋,仔仔细细打量着流光溢彩的十字蓝剑,好奇心膨胀百倍:
“人家是十月怀胎,生个大胖小子。”
“你倒好,生下来一柄剑,滋啦滋啦冒着电光。”
“本瓜开始担心,你以后会不会被狂热的研究人员抓走,强行把你解剖了,里里外外检查检查……”
夜寒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图从记忆中捕捉蛛丝马迹:
“当时我昏迷时,身上确实插着无数的雷剑……”
“这些剑凝聚着移山倒海的雷电之力,它们是天道法则的一部分,本该具有无穷的威能。”
“但你背后的那个大佬,也就是神秘声音的主人,愤怒之中,斩断了天道。”
“这些法则的碎片,滞留在我的体内?”
“又因为某种原因,我没有死去,一定时间之后,法则突变,从无形无相之物,进化成一个生灵?”
夜寒君的推理是有根据的,属性面板中「天道化身」四个字,确确实实。
标记的“被斩/独立”,无疑帮了一个大忙,让他窥探到隐秘世界的一角。
“太神奇了叭!”
精神抖擞的瓜瓜,开心得不得了:
“这是至圣之胎?它怎么不说话呀,呆头呆脑的,难道没有智慧吗?”
“元之眷灵不可能是傻子,它们先天就具有超强的灵性。”
夜寒君摇头,以复杂目光审视后背:
“但这个家伙,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太年幼。”
“它把我当做‘剑鞘’,纹丝不动,好像没有主动和我们沟通的意愿……”
“喂,醒醒!”
瓜瓜不乐意了,朝着十字蓝剑嚷嚷:
“你该不会和狮小懒一样,也是个懒汉吧?”
“那可不行呀!队伍里偷懒的已经够多了,譬如小美丽,再多一个,大蝌蚪就该头疼了!”
瓜瓜叫唤半天,全都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也就瓜瓜心思单纯,只道是对方高冷或者害羞,绕着十字蓝剑飞来飞去,想方设法暖着场子。
“呱!还是不理本瓜!”
“本瓜要生气了,以后就叫你小哑巴,有本事永远不要开口!”
半晌,鼓着腮帮的瓜瓜,选择放弃。
再怎么样它也是有耐心的,这么不懂礼貌,哼哼,打入冷宫,不跟它玩!
“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夜寒君并没有特别的惊喜,相反,他注视着腹部的剑状印痕,踌躇不安,无比忌惮。
天赐印痕……这是天道的赐福吗?为什么?
明明想要覆灭夜氏,明明不准双职权晋升。
一朝醒来,体内孕育出雷元素精灵,无形之间施加了绑定。
更可怕的,亘古以来的同位阶法则被打破了。
身为至圣之胎的剑雷子,居然与他这个依然没有晋升第7位阶的人类建立联系。
这是所谓天道的手笔,还是瓜瓜背后的族人,给予他的特别馈赠?
夜寒君思潮起伏,到最后闷哼一声,不得不中断深沉的思考。
“大蝌蚪,你怎么啦?”
瓜瓜探头探脑,关心道。
“没事。”
夜寒君摸了摸它的下巴,自语道:
“虽然苟活下来,但我现在的状态……十分恶劣。”
“我给你治疗!”
瓜瓜挺胸抬头,信心百倍。
等到「瞬间愈合」和「超净化」一个接一个甩出,它又哇了一声,不敢相信道:
“不起作用耶……”
“大蝌蚪,你虚弱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灵魂……”
“好像是因为灵魂太孱弱了,这才导致肉体机能严重下降……”
夜寒君不语,老老实实盘膝坐在地上,往里内视。
少顷,他睁开黯淡的眸子,点点头道:
“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伤势,疲惫确实从灵魂深处传递出来,灵魂上遍布裂纹,有拼接的痕迹。”
“看来,我就差一点点,就会被天道诛杀。”
“是你背后不可名状的神灵救了我,强行缝补,幸运的捡回一条性命。”
“嘻嘻,本瓜也是有靠山哒!”
一提到这件事,小瓜瓜拍着胸脯,神采飞扬:
“以后行走江湖,底气更足啦!”
“有机会一定要感谢祂,救了一瓜一人两条命呢,比天还大的恩情,本瓜会牢牢记住的!”
夜寒君轻轻颔首,沉吟不语。
他注意到,瓜瓜整体上没有太多的变化,唯独眉心上多了一枚白金色的泪痕状印记,颜色非常淡,需要凑得极近才能看清。
瓜瓜的属性面板上,也没有特别的状态标注,只有一个较为醒目的“位阶严重压制”。
“出墓时,你们就能飞升无量。”
“因为我没有突破,你们被卡在天地之胎,多少有些苦恼吧……”
忖思着,夜寒君点亮全部的印痕。
率先浮现身影的是花烛和艾姬芙拉,一巫一魔,一个第一时间半跪在地,面挂无限的惊喜。
另一个把玩着霜白色的发丝,眉宇间的烦躁毫不掩饰。
“墨迹!墨迹!极度墨迹!”
“渡个劫而已,起码浪费了几十年的时间!”
“青春因你消磨,关键还是毫无意义的,可恶!可气!真想一脚踢死你!”
“轰隆——”
悬浮在夜寒君背后的十字雷剑,忽然动了。
它似乎在肉眼无法捕捉的瞬间,轻轻挥出一道极细极细的剑光。
剑光不仅纤细,它的光芒也非常微弱,比萤火还要黯淡,一点也不起眼。
但下一刹那,艾姬芙拉精心装扮过的刘海——齐刷刷断开。
雪白的碎发还没有落地,电弧闪烁,一缕青烟徐徐升起,空间内什么也没有留下。
“嗯?”
艾姬芙拉一怔,只觉得脖子发凉,离死亡只有一指间距。
她下意识触摸额头,发现本该垂落完美弧度的刘海不复存在,脸色由白转红,进而愤怒尖啸:
“啊啊啊啊啊啊!!!”
“你知不知道,养头发有多不容易!”
“损我发质!毁我容颜!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唰!”
在艾姬芙拉冲来的一霎那,夜寒君眼疾手快,强制回收。
如此,嗡嗡嗡逐渐暴躁的十字雷剑,像是失去了准心,缓缓回归平静的状态。
“大蝌蚪……”
瓜瓜伸长脖子,一脸惊叹道:
“这家伙不说话,但它好忠心呀,一言不合就要把小美丽杀掉呢!”
夜寒君后怕似的点点头,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艾姬芙拉真的有可能挂掉。
到那时,血契断裂,反噬加身,以他现在支离破碎的灵魂状态,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冷静,冷静一点。”
“这里没有敌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攻击任何生灵。”
夜寒君不管剑雷子能不能听懂,一个劲儿叮嘱。
他的话大概率没起效果,因为十字蓝剑没有回应,只是保持着不声不响微微绽放光芒的样子,以一种永恒的、亘古的姿态,悬浮在他的背后。
“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花烛有许多的疑惑,但她不像瓜瓜那样没心没肺随便发问,更不可能像艾姬芙拉一样,内心积压着一堆的不满,一有机会就要宣泄。
“唔……是谁打扰本大仙睡大觉?”
抱着脑袋形如鸵鸟的鹅大仙,猛地挺起身来,呼啦呼啦扇着翅膀。
“哟,人类眷主。”
“你小子福大命大,渡过天劫了?”
“不对啊,本大仙怎么还卡在天地圆满,这无量之胎的境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