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听着玄圭的话一声轻笑。
“你小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告诉咱,难不成是这花月楼里哪个姑娘比较紧吗?”
玄圭看着苏彻吞吞吐吐,憋了好半响才说道。
“学生也是偶然间听到,说他们这里也曾经碰见过行侠仗义的侠客,不过都被他们杀败了,尸首丢在后山,大侠不可不防,咱们不如赶紧上路,而且此地后面便是玄山,夜里经常有宝光冲天而起,大侠不如取了异宝……”
这等小事。
苏彻暗笑着摇了摇头。
在大梁民间行走的所谓侠士异人,多半都是七品修为,碰见一般的鬼怪或许还有办法。
但在这里开这鬼鸡寨的乃是司空徒的手下,阴阳法王蓄养在阴阳界里不知道多久的老鬼,刚刚被自己炮制一番的那妙娘子便是正经的六品修为在身。
平时还能行侠仗义,来到这里不过是送菜而已。
苏彻望向旁边的阴阳法王:“这都是前辈的孽债。”
这些流出来的鬼物,虽然说是司空徒驱使,可到底理论上都是“阴阳法王”的子民,应该彼此之间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不然这位老前辈也不会直接带着自己杀到此处。
“跟老夫有什么关系?”
阴阳法王只是摇头:“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上门,老夫日子舒坦着呢,自开一界,称王称霸,嘿嘿,多逍遥。”
苏彻闻言一笑。
“怎么还能怨起我来?”
“你小子乃是个十足的倒霉星,谁粘上你都要倒大霉。”
阴阳法王搬起手指如数家珍。
“就好比那玄山老怪,本来苦心积虑筹备这么多年,碰见你小子算是身死道消不说,连自己的根基都要送人。”
“就说那郁离子,怎么说也是注定长生的道种,黄天道首的亲传,给你小子当老师,哼哼,半截碰见末法主降临,险些遭了魔染。”
“还有雪夫人,就说人家多年的积累,一心要走神道正途,结果不知道怎么惹上了你小子,脾气发作,砍了人家的神国根本,还要让人家陪你下棋,唉,苏小子,你说你干得这是什么事?”
“我再想想,还有那个什么鸟毛郡王,听说也是冷宫里熬出来的苦孩子,本来放出来封疆一方,也算是咸鱼翻身,结果半道遇见了你,直接变成了臭鱼挺肚,直接就烂了。还有什么谢夫人,怎么也都是良家好人,见到你小子名声臭了就臭了,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还有什么实叉难陀,本来好好地不男不女,直接给干成了个大姑娘,苏小子,你说说你,唉,你了不起啊。”
书生玄圭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些贼爷说得是什么黑话。
阴阳法王这边如数家珍,苏彻却是岿然不动。
“前辈的意思是?”
苏彻看了一眼下面的玄圭。
“杀人放火金腰带。”
阴阳法王轻轻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得。”
苏彻冲着外面轻轻喊了一声:“老陆,老朱,动手。”
陆柏与朱彝早就呆烦了,听到苏彻在里面动手,当初抽出腰刀在指尖轻轻一割,滚热的鲜血在刀身上写下几个符箓。
这两位都是缇骑里的老资格,收拾几个孤魂野鬼自然不在话下。
“那个伺候你的女鬼要不要留下?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倒是能传你几个养鬼的法子。”
苏彻舒服地坐在小凳上,外面的那些鬼魂在他的感应中一个个飞速消逝。
玄圭趴在地上战战兢兢,耳边听着外面一声声的惨叫,还有那仿佛灯焰爆破一般的噼剥声。
他努力地咽了一口唾沫,一滴液体自下巴滚到地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拿主意就快点,慢一点想救都就不回来了。”
阴阳法王缓缓地推开窗户,看见有几个鬼影正飞速向着远处逃去,他转过头向着苏彻投来探寻的眼神。
苏彻则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怕打草惊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