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在古籍上看过,在上古之时,他所修行的这条道途有“湮圣”之名,算是这条大道下的一个分支。
所以他来到了中土。
因为东海之上,这种“吞噬”实在是有些不太容易,因为那里宗门林立,处处都有主人,而这中土则是一块让他随意染指的肥膏。
然后就由罗刹海帮着搭上了玉宸的线,跟着这位大江盟盟主做事,倒也简单。
这次在慈州南面起事,他就出了大力气。
如果不是他在慈州散播瘟毒,然后再由大江盟的人在慈州以符水治病,这场乱事未必能起来的这么容易。
借着这份功劳,他也水涨船高,成了玉宸门下的核心人物。
当然,在这期间,他也掠夺了不少大梁百姓的精气,虽然质量不好,但是胜在数量众多,他那颗苦心练就的毒丹也跟着圆满了不少。
若是能将下面这座巨城化为焦土,将其中生机尽数掠取,他觉得自家便能更进一步。
这中土果然是福地,可笑东海上的那些人居然不肯过来。
他这样想着,从袖中抽出一柄巴掌大的小旗准备动手。
这张小旗以人骨为杆,乌黑的旗面上绘画着古老而隽永的纹络。
他在空中念念有词,书中现出一枚玉瓶,伴随着他的咒言,小瓶不住地跳跃。
苏彻抬头望着天空。
敏锐地灵觉提醒着苏三公子,敌人已经动了,他在长空之上酝酿着法力,似乎正在进行什么仪式。
天地元气已经发生了轻微的波动,似乎是某些法则正在被对手引动,化为某种武器。
苏彻吐出一口浊气。
天空上那人的动作对于修行人来说就好像是在漆黑的夜里举起火把一样耀眼,但是端坐在行御史台中的熊绶依旧没有动作。
这可以理解为某种谦让,熊绶在等候苏彻的命令,等待着苏理刑的号令才会行动。
也可以理解为某种探寻,或许这位玉阳山上下来的道人也想看看,传闻之中的小苏理刑到底有多少手段。
“动手么?”
阴阳法王往嘴里塞着糕点,随便嚼了嚼,用一口热茶直接吞下。
“嗯,不给他们长点教训,他们还以为这慈州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过来。”
苏三公子冲天而起,周身气机展开,犹如一座在空中忽然冒出的冰冷山峰。
几乎是就在下一瞬间,苏彻便在空中锁定了对手的身影。
身材矮小,看上去颇为憔悴,倒是一副完全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苏彻左手一支,右手虚引,却是用上了旧未使用的手段。
身后九支秘箭于空中显化,其上各有符箓咒文,煞气凝练,手中一张漆黑雕弓,弓身蜿蜒,两头各有一个狰狞的蛇首。
苏彻取过一枚柘色长矢,也不问话,直接一箭便射了出去。
层层煞气,带起无穷妖鬼哭号之声。
那矮小道人将手中旗幡一抖,空中却是凝出一颗硕大的首级。
双目被针线紧紧缝住,看不见眉毛,脸上密密麻麻,尽是猩红色的咒言。
“疾。”
矮小道人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到那硕大首级之上。
这颗首级宛如陨星一般,直向苏彻身前飞来。
“姓苏的,看法宝啊。”